此刻的常融也十分清楚,在一个女孩子崩溃大哭的时候,不管她怎么推开你,说你什么骂你什么,你直接抱上去就可以了,然后让她发泄,让她哭泣,把心头的委屈苦难什么的都哭出来就好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反正常融瞥了一眼那边的汤水,袅袅的热气就所剩无几了,这怀里的人儿也呜呜地慢慢声音小了下来,就知道这一出算是过去了。
“大黄让我安排在门口的树下了,你当时晕过去的时候,死死扒住那只大狗,我怎么拽也拽不开,只好把你俩都给弄回来了。”
这刚想拍拍肩膀安慰一下这姐们,谁成想人家一把推开这位,直接一巴掌拍开门,冲着院门口那棵树就去了,那急切的模样像极了飞奔去见情哥哥的样子!
看得这常融是越看越没劲,越看越刺眼!
这年头自己一个帅到迷倒万千少女的天师,在那人眼里竟然还不如只狗?
看着那道身影跌跌撞撞的奔向树下的样子,常融虽然说心里觉得有点刺眼,但仍旧还是紧随着脚步,跟了出去。
“大黄?”
实际上段朝暖理智上已经接受了这大黄已经死了的事实,但是她心理上不肯接受,总怀揣着那么点一丝丝的希望,可这么喊了一声之后,树下的那道身影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此刻的段朝暖已经不想过去再试探一番了。
因为她想逃避这个事实。
“怎么不往前走了?”
段朝暖后退几步,后脑勺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撞得这具身体有些头晕,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大喜大悲得厉害,段朝暖此刻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竟也内心毫无波动,也没有回答这常融的问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只狗。
自己眼前的人就这么站着,静静地站着,这满园的青翠色混杂着清晨的和煦的光,太阳是仁慈的,恩满万物,对这世间万物一视同仁,似乎从不偏颇,但又却只像是单纯的似乎,谁能比得上这太阳的残忍呢,日升日落皆有时,是不是也昭示着,那样一个道理。
世间万物皆有缘法,要来的挡不住,要去的亦挽不住。
几日后,乡村的大巴车上。
“后来呢,那杨家的怎么样了?”
“那事过后,杨刚离了婚,听说他去他爹坟头上磕了三个响头,便回了之前他干活的地方。”
“啧啧,你们当时是不知道,我听我三姑家的二婶子的亲娘妹的邻居的远房表哥讲,当时可是有个能沟通神鬼的道士,还有一个能听得懂狗说话的小姑娘,全场揭发了那女人的恶行……”
前头几个上了年纪的婶子在那叽叽喳喳,讨论着这几天四邻八乡的都在流传的事情,谁家的那媳妇气死了公公,被全村人抓了奸,最后被自家汉子休弃的事情。
还有,流传着当时神乎其神的两位,天师跟一个小姑娘。
殊不知,在这辆车最后排蜷缩着的全副武装的一个小姑娘,还有身边那淡然处之的大汉,就是传说中的两位了。
只是,谁也不曾注意到,那姑娘眼角悄无声息流下的清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