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吉看了忍不住道:“不必如此,慢慢还总能还上。”
“对不起……”
李非离停了脚步,满是歉意地看着长吉,“若不是我一时冲动,便不会如此。”
长吉也停了下来,认真地盯着李非离的眼睛,仍然面无表情,语气也还是毫无变化,可说的话却极为真挚,“有祁旭之事在先,你会冲动亦是正常的。倒是我失虑没有提前跟你说我会出门几日,是我的不是。还有,我而今的月银已经升到十两银子了,慢慢还总能还清的。”
“十两?”李非离惊叹的同时又心惊,“怎会如此多?你在信花堂做的究竟是什么?”
之前祁旭之事长吉便是被骗了,以至于差点丢掉了性命,如今要多加提防才是。
“小姐说了要保密。”长吉道。
“为何要保密?”
李非离听了心里越发急了,目光如炬地盯着长吉的脸,道:“他们可是叫你去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必忧心,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长吉顿了顿,“缺德……”
“缺德?有多缺德?”李非离又道。
“反正不是不是多坏的事。”
见长吉不肯多说,李非离也不好多问,只得叮嘱道:“若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记得说。信花堂的人不尽是些什么好人,方才那个青袍男子虽看着像女子般作态,也不过是笑里藏刀罢了。”
李非离一想到秦先那眯着狭长的眼睛笑靥如花的模样,不禁打了个恶寒,一个男子,何以做出捻兰花指执头发的姿态?
而另一边被称为女子般作态的秦先在送走了李非离二人后,便赶紧叫人过来将这一地狼藉收拾好。
按说,这大多的过错在他才是,若不是他忍不住秀发被斩断的怒气,便不会踢桌子……
所以还是得庆幸那个死鱼脸傻得竟将过错全揽在了自个儿身上,若是被小姐知晓是罪魁祸首是他,那他绝不是赔一些银子就能简单了事了。
可,若不是李非离无理取闹惹他在先,他又怎会如此?是以,让李非离承认了也无错。
秦先胆颤心惊地叫人轻手轻脚地整理好一切后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可灯市向来没有白天与黑夜,是以无法依据日升日落来判断。
秦初白揉了揉发酸的手臂,朦胧着双眼含糊道:“什么时辰了?”
秦先见秦初白醒了,连忙跑过去接过秦初白的手臂轻轻揉了起来,笑着应道:“到时辰该用晚膳了。”
“我的美人呢?”
秦初白看了看不大的店铺,发现砸坏的东西都清理好了,已换上了新的物件,也多了几个丫鬟在整理书卷。
美人?秦先忍不住在心里嫌弃了一番。
“您睡下不久便离开了。”秦先忍住心底的恶寒,说着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道:“这是李非离立的字据,您看看。”
秦初白接过看了眼,挑眉赞赏道:“这李公子写字也很好看啊!”
苍劲有力,龙飞凤舞,有大将之风。
说完,秦初白很快就将字据收好了,接着掀起眼皮看了眼秦先。然而就这么一看,秦初白还残留的一点困倦瞬间被赶走了,五官张了开来,眼睛里满是笑意。
“噗——哈哈哈——”
被秦初白突如其来的大笑弄得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秦先很是奇怪,“小姐您笑什么?”
“哈哈哈,花孔雀你怎么……哈哈哈……”秦初白边捂着肚子边指着秦先的脸忍不住越笑越大声。
秦先一脸茫然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的脸怎么了吗?我才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