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苍补眠时,赵冉去院子里耍了耍浑身的力气,她大喜过望,好像多长了一个丹田似的,再不会后劲不足
体内真气的浓度,正是功夫的厉害之处,越精纯越有厚度,越能练高深的功法,越高深当然越没有破绽,她大喜过望,原来只以为挨了那几掌没事已经是万幸,没承想功夫也跟着长进了许多!这是捷径啊!别人脱胎换骨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楚呢!
赵冉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就让济苍再给她几拳,反正就是挨打那当下疼一阵,眼睛一闭,一觉醒来就功力大增,怎么想都很划算!她摇头晃脑的想着可行性,细思说服济苍的法子,忽而叫人打断,婢子来报,有客登门!
赵冉收敛了劲,去正厅迎,却是满脸萧条的耒小公子,本是能胡吃海喝的小少爷,竟眼看着瘦了好几圈,细长的眼睛,寡白的脸,中庭挺秀,下庭窄,像极了长公主殿下,赵冉看了心里唏嘘不已,又不由疑惑,且坐定且问
“你母亲的丧礼就办完了!?这么快就能脱身?”
耒小公子头一歪,反问
“这都多少天过去了?还快?我与二哥尚且在刑部扣押了一阵呢!前天才被放出来操持母亲下葬的事……”
“什么!?这,这么多天?哭丧那日之后……过这么多少天?”
“少说也有四五天吧!对了……那天我祖父对着你击了几掌……你,没事吧?”
四五天!?她不是才睡了一觉吗!?竟过了四五天!?
她登时懵懵然,摇了摇头,说
“我原本以为没什么事情,现在……说不准”
耒小公子面色更难看了
“这些天我来了几次府上,都叫大将军打发走了,我知道是我连累你了,大将军埋怨我……我…我”
赵冉心里有些烦乱,此刻有些理解济苍,她也想赶紧打发走这磨磨唧唧的人
“你什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反正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耒小公子讪笑一阵,说
“耒家如今就我与二哥哥脱了干系,祖父跟大哥哥不知所踪,爹爹还在大牢里……,看起来是风平浪静了,可我知道他们一个也没有死心!耒家,我…我是呆不下去,赵冉,你就帮人帮到底!让我去校场军营,哪怕是去边境,都行!”
“犯不着!你就跟着我吧!你耒家的事还没完呢…指不定还用得上你!这些天你要是不愿意回府去,就在我这里住下!”
耒小公子一喜
“……再好不过!再好不过!赵冉!大恩不言谢,总之以后你指哪我打哪!我我…唯你命是从!”
“我还是那句话!信不信你就看你能不能言行合一!自个去找管家吧,看看哪个院子妥帖就住下吧,在我府里,可别摆那公子哥的架势!正好上个月我府上的门下督升职去衙署了,你就顶上吧,我会去吏部支会一声”
耒小公子缓缓点了点头,多少有点不信赵冉三言两语就这样板上钉钉了,小心翼翼问
“你就这样决定了,这…大将军强势的很,他不会…,你跟他…”
赵冉撇了撇嘴
“我跟他怎么了!?我…我府上的人我说了算!”
耒小公子又讪笑
“……那就好”
赵冉捏了拳头举起来
“小样!你敢不信我?”
耒小公子摇了摇头,感慨,赵冉真是一点没变,他忍不住出言打击
“怎么看你也是处于下风的那一个”
赵冉捏起的拳头咯咯作响,冷不防落在耒小公子的肩头,耒小公子痛嚎一声,抱着肩膀蹲下,痛劲过去后再睁眼赵冉已经没了踪影
赵冉自然是去看看……那怎么看也处于上风的人醒没醒!她算是知道了,今日为什么济苍出奇的贪睡,竟要睡这么久还不罢休,这些天她无知无觉全是昏迷过去的,济苍恐怕是没睡个整觉
此时济苍正睡着,也难得有赵冉看他睡觉的时候,赵冉拿湿帕子轻轻润了润济苍的脸,把他脸上的胡茬刮了
就这样人还不醒!她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心想,这两人之间两相情愿,若真上战场上去分个高低,哪有谁占上风谁处下风的?谁都是彼此的战俘才对,钓鱼者自钓
日跌后,屋子里头渐渐到了一天最中亮堂的时刻,刺目的日头无孔不入,赵冉坐在床沿替济苍遮着他眼前的光,可手中阅览的功法正对着窗,纸面亮白辣眼,她正要起身吩咐人在内室围屏风,不承想济苍早醒了多时,看了她许久,这下忽而将她抱住
赵冉惊呼
“你要吓死我!?醒了也不说一声!”
“……我以为你要走”
“我不过是要把廊上的帘子垂下来罢了,不是要走!这是我府上,我能走哪去?”
“你有手有脚的,想去哪去哪”
赵冉笑说
“我发现你这是要露出本性了吧?一开始时漠然的很,看我就跟看那地上的一坯土似的,而后仗着高我一阶又殷切的不得了,现如今算是得手了,也不遮掩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活像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