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冉宽了心,她想可以好一阵见不到这风流傲气的世子爷了
看那尤凌轩对这美人漫不经心的样子,便可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与世子爷风流的美人是当地人,有美名,是南蛮风头最盛的艺姬,唤意遥
原来竟是王府的人,王府养一群这样的女子以对男人施恩,也不是什么奇事
美人也是女人,自然有女人的本性,哪怕有本事周旋得来各路男人,也修炼不来几颗心,唯有一颗,一次只能给一个人
心给出去了,为了那偷心的人,什么也做的出来
赵冉背后一凉,她想这王爷不定开出了什么天价条件,以至于这样美丽聪明的女子来她府上作祸
女人狗急跳墙的亏她不是没有吃过
她可没忘记,几乎是予暮樰那一推改变了她的人生
这缠绵的美人叫赵冉想起介北那些莫名其妙沾染上的祸事
发生在她身上的这档子事玄乎的很,倒是济苍帮着她躲开了予旸的魔爪,事情一出她光忙着擦屁股,什么都没往深处想,现在看来,她好像真把济苍处成亲人了,以赵冉的羞怯多疑要承认这事可不容易
得益于她不得不承认每次有事发生,济苍总在身后。一个人真的好累,好没盼头,她想念可以把脑袋挂在别人肩膀上的日子
这回无意识飘忽着想到济苍,她倒是开始理解济苍了,为何他总是神色冷峻,年纪轻轻却老气横秋,他肩膀上有太多人的盼头,很沉很沉
也不知道她走后,后事如何
不过说起介北,与其论她走之前的那点事如何,不如说点新鲜事儿
介北至中原来了位新国师,他连着半年上奏,猜中半年之内介北的风雷雨电,皇帝尊敬不已,召人来介北,封国师,赐府邸时,一道塞了尊贵的钰鑫公主给其新府打理中馈,正是公主下嫁,为国师夫人!国师这一从天而降,就像一把水落在油锅里,介北滋滋作响好一阵
暗道这让锅里翻腾不休的,却是个小小少年郎,有通天的本事,精通玄占之事
这国师一时间风头盖过所有人,他温润儒雅,对人温和亲切,有仙人之貌,却无仙人之态,对谁也不冷漠疏离,更突显出国师唯独针对济苍
听说由头有二,一是公主与济苍蹉跎多年,叫人截了胡,济苍心生怨怼,二是国师曾大刺刺向济苍讨要一小卒无果,国师心有不甘
三人成虎,这二位大人的事情传到沸腾之处时,简直面目全非,关于公主,关于小卒,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众人津津有味道来道去,都是渲染公主的风流叫两人结仇,且问,为何济苍死霸着这小卒不给?殊不知这小卒正是济苍心眼里的人
抛开流言,那国师有礼有节,客客气气拜访了彪骑大将军,确有其事
送足了礼,自然是求人办事
他想找人,他要找的人可能在介国任何一处兵池子里
最方便当然是找兵头子
他说,大将军可还记得一兵卒,叫赵冉?
济苍眼睛一眯,他只知道什么叫冒犯,答曰,不知!把国师怼了回去
两人不欢而散,却默契都从侧面入手
国师稍微一打探,轻易知道赵冉披挂上所谓将军的头衔,一朝去了凶险的蛮地,当下不打算轻易放过济苍
济苍着人去中原查这国师,却毫无头绪,他想写信问赵冉,又怕赵冉正水深火热,这一问或许徒增烦扰,他只好把不痛快撒在国师身上
两人朝堂上过招,笑里藏刀,唯有皇帝喜闻乐见
不过济苍的不痛快,可不止这凭空跑出来添堵的国师
已经大半年了,本来日日在眼前晃悠的人,已经半年不见,他总想起赵冉怕黑怕高怕冷怕死,他又想起赵冉顽劣调皮惹人嫌,想起赵冉从不认真看待别人,赵冉懒惰狡诈……,他想起这些,心里总要痒痒一阵,人就是欠
他想赵冉身上所有的坏毛病,发了疯想时,这些毛病不那么坏了,更可恶,它们变得像赵冉一样卑鄙,变成爪子挠啊挠
他像个老头子一样了,夜里气短尿频,睡也睡不着,他把赵冉寄来的唯一一封信件拿起来看,写的全是狗屁,潦草几行狗撒欢爬出来的字,那丫头必然一点也不想他,每次一看都要气闷,可每次都要看
他要借这气闷去院子里看看月亮
清辉倾泄又如何?他看不住什么月亮,他是借月亮到院子里去
要真正看的是赵冉的屋子,但他心里是不承认的,他羞怯
这时月光如水,温存不已,更四下无人,正助他克服了羞耻之心,他终于躺在赵冉的被褥上
发了疯想赵冉时,就得这样来一遍
他想象自己就是赵冉,往往这时候可以得到一点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