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冉牵着马跟着耒小公子走,果然到了两人曾喝酒的地方,且很快喝上,絮絮叨叨说话下酒,三巡过后,耒家祥开始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更加兴起
一口一个干,毫不犹豫,赵冉跟着打哈哈
她一边已经发觉不对劲的地方,酒馆的小厮没一个正常,手中的活计都做不利索
正想着,掌柜忽而来了,手中拿了好酒招呼他们
“两位爷!来,尝尝在下手艺!”
赵冉心想,看来今晚不豁出去不行了
她接过酒碗,凑近一闻,大声赞
“香!掌柜的,我这就不客气了!”
耒小公子挑了挑眉
“掌柜的有眼力见啊!一会儿少不了赏钱!”
“哈哈,那就先多谢两位公子啦!”
这坛子酒一来,耒小公子只吆喝,全没喝的意思,赵冉转瞬明白了,当下牛饮一番
“好……好……好酒!”
喝完作不胜酒力,一骨碌扒倒,一动不动,这动作一气呵成,耒小公子觉得意外,脸一黑
“混账东西!到底加了什么药!这么快就起效,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了!”
那掌柜竟是耒小公子的人
“主子,这,这,小的就稍微多抖了一下,应该不碍事儿”
“滚!让这些人都滚出去!”
掌柜的出了雅间,把客人都轰走关门打烊,留下几个小厮,正要抬人,又被耒小公子训斥
“谁让你们碰了!一边儿去!”
“是,是主子,小的这就退下,不过您可得紧着时候,一会儿大公子该遣人来了”
耒家祥把拳头握紧,神色一凛
“退下,用不着你管!”
赵冉趴下好一会儿,还是不见头晕,她自己心里也一阵古怪,为了求真,那酒她可没有含糊,不过眼下哪来的功夫考究,只好静观其变!
那些人一走,她再没听见任何动静,耒小公子一阵沉默,闷声不吭,赵冉当然看不到他细细的凝视
半晌之后才终于动作起来,轻轻把赵冉抬起来扛到背上,从后门走了
赵冉装晕装的幸苦,她悄悄睁开眼睛观察,酒馆后巷有马车停住,耒小公子带着她一并上去了,再好一阵颠簸旋转,马车停住,可算到了地方
看来耒小公子这次诓她是不准备叫她活着走的,蓄谋已久
赵冉被扛着,得以一路上目光雪亮,仔细记住耒小公子走过的路,可心里迷糊,这赫然是一处衰败破旧的宅子
慢慢走到有光亮覆盖的地方,终于有人语声,赵冉忙把眼睛闭上,只听耒小公子出声打断交谈
“大哥!人带来了”
耒大公子点了点头,且走到耒家祥身边,对一旁的亲信打了一记眼色,赵冉感觉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显然被别的肩膀扛去,扛她的人走动起来,人语声渐远
“干的不错,你回去吧!”
“大哥!你答应了我的,审问完了把人交给我!”
耒大公子只拍了拍小弟的肩膀,沉默不语,耒家祥急了
“大哥!”
耒大公子叹一口气
“我是答应了你,不过还要看父亲的意思,你也知道,这人今时不同往日!牵扯的不仅仅是大将军府与咱们耒家,还有朝廷,你快些回去吧!”
“那父亲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要他死,大哥你就帮帮我吧!骗父亲说你杀了就是”
“混账东西!你喜欢男子大哥不多说什么,可你不能乱了分寸!好了,好了,快些回去,仔细善后别让人怀疑上你!”
“大哥……你要是不答应我,我,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当初如果不是你们答应我,事后能把人给我藏着,我才不会帮你们下套!”
耒大公子见自家小弟一脸受伤,也狠不下心来
“……这样吧,大哥会尽量帮你拖着”
耒家祥这才罢休,他看了眼内室,不想再呆下去,且走且说
“多谢大哥”
耒大公子叹了口气,真拿这个弟弟没办法,他转身走进内室倒要看看这个赵冉何许人也!
与人前儒雅温润的同知大人不同,此刻在昏暗的烛灯里,他脸上全是冷漠狠辣
“泼醒!”
“是”
赵冉松了口气,终于可以醒过来了,她就着当头淋下的冷水,惊呼一声,作惊恐迷蒙的样子猛的把眼睛睁开,只见耒大公子不遮不掩、大大方方立着,在局促阴暗的房里显得格格不入,另外,两位侍从麻木的倚着挂满恶毒刑具的木墙
刑具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令人毛骨悚然!赵冉头皮发麻,不过她以身涉险可不怕吃苦头,当作还济苍的人情罢
耒大公子居然开口就是寒暄,神色如常
“恭喜赵将军啊!”
赵冉冷哼一声
“你以为就你家傻弟弟能把我骗来?使这些拙劣的计谋,为道一声恭喜!?”
“同知大人不妨有话直说!”
“赵将军也要配合才行,否则可就得吃皮肉之苦!”
“你是户籍是什么地方?”
“皇城脚下,升斗小民”
“什么时候入的军队?”
“三年前”
赵冉嗤笑一声,看来这种偷鸡摸狗之事没少干,审讯之道颇为熟练
“家中可还有亲人?”
“没”
“平日在大将军府与大将军一起办公?”
“嗯”
“在什么地方办公?”
“书房!”
“你与济苍当真不合?”
“千真万确”
“为何不合?”
“脾性不对!”
“何时开始?”
“……说不清楚”
“听说你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记得了,呵,大人怎么知道!?”
“你曾与济苍出过城?去了什么地方?”
赵冉自说自话
“也就我院子里的小厮知道我病了,会是谁告诉了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