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能想到的顾淮叶可能与王家产生关联的事情,唯有五石散一事。顾家小姐从未来过金陵,其母虽是金陵人,可早早逝世。这回来金陵,也是陪祖母省亲,左思右想,也只有这一个可能。
“具体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过也八九不离十,明日,就亲自会会这位王家老爷。”
白蘅暴露之后便销声匿迹,太子那边也不知道清不清楚自己手下的谋士竟是凉国太子。万寅嵩虽与白蘅有过合作,可这事做得隐蔽,自己也没什么证据,若是手上有证据,倒是可以狠狠打击他们一番。
要知道通敌叛国之罪也够万寅嵩喝一壶的。盛帝多虑,疑心很重,只要在他心里埋下这个苗头,慢慢等待发芽长大,万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朝堂如此之乱,诸位皇子的争斗只会愈演愈烈,那人也到了进京的时候。
说起来若不是顾淮叶偶然掺和进白蘅一事中,自己的计划还会往后再拖延些时日,如今倒是巧合,阴差阳错地给了自己另一条更快的途径。
“我记得王家是万寅嵩是手底下的喽啰吧。”钟离煜记得林问枫在自己这边提过,如果不是万家给王晁如此底气,王家也不会发展得如此迅速。
“可以这样说。”谢筠笑起来,“不过你们明日过去倒也没什么要做的,撑个场子而已。”
“也就是说,我们可去可不去?”钟离煜对王家没什么好印象,他也听闻王晁的种种劣迹,对他也是嗤之以鼻,这样的人已然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是完完全全的人渣。
“是一定要去。”
林问枫没再说话,谢筠前几日告诉自己王家在林家一事是插手了的,但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自己都不能放过。
少年瞧着林问枫眸中隐隐流露出期待,心下了然,既然他想去,那自己就陪他一同好了,免得有些人不长眼欺负他。特别是王家那位韶泗公子,他看林问枫的眼神实在教人不舒服,自己有种直觉,韶泗从前绝对见过林问枫,只不过林问枫现在不记得。看待林问枫的眼神,自己很熟悉,因为自己也是那般的,别人不知道是何意,可自己却是一清二楚。
不管从前如何,自己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林问枫,他是自己的,没有人能够将他从自己身边抢走,这辈子都别想。
“你们先歇着去吧,明日的事情我自有安排。”青年站起身来,他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苏家。
烛光微曳,影影绰绰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头,屋里传来阵阵说笑声。桌上还放着一壶热茶,四个茶盏里边都冒着热气。春日早晚还是发凉,晌午那会儿倒是暖得很。
“这游春会可是咱金陵最重要的节日,”邓氏言笑晏晏,正给顾淮叶说着明日游春会的事情,“若是淮儿瞧见中意的儿郎,可得回来教我们给你物色物色。”
“叔母可别这样说,若我明个真有什么中意的儿郎,也不敢带回来给祖母瞧瞧。祖母不管见着谁,定然会是一句话,这怎么配得上我们淮儿!”少女皱着眉头在学老夫人平时说话的模样,桌旁人都笑作一团。
老夫人佯装要拍打顾淮叶,故意板起脸来,“你这丫头,成天净说些憨话,没个姑娘家的样子。”
“淮儿只是舍不得祖母,想一直陪着祖母。”少女娇嗔道。
“你呀你。”老夫人忍不住点了下少女额头,自己这孙女实在是愈发讨人喜欢,若真要将她嫁出去,自己恐怕是舍不得,但凡想想日后可能会在婆家受了欺负,这心尖都一颤一颤的,心疼的很。
“姑母,您瞧淮儿这般出众,放在金陵,还不知有多少公子哥倾心不已呢。”邓氏瞧见苏韫玉在一边大咧咧坐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若是韫儿能有淮儿一半的好,我就心满意足。您瞧,这坐也不好好坐,成什么样子!”
“韫儿性子活泼,我瞧着这些日子和淮儿相处得不错,等我们回京都时,一道去玩玩也好。”老夫人见顾淮叶也是真心喜欢苏韫玉,便顺嘴提了一句,没想到邓氏竟爽快地答应下来。
“教韫儿去京都见见人家那些官家小姐是怎样说话做事的,我也没别的念想,就盼着韫儿什么时候能有个姑娘家的样子。”想起苏韫玉平日假小子一样,邓氏只觉得头疼。
“叔母可别这样说,若真是将她当作关在笼中的金丝雀,一来韫儿定然不会快活,二来那样的韫儿也不再是韫儿。”顾淮叶是真心这般认为,若人人都只照着一个模子,那就不再是真正的自己。她羡慕苏韫玉的无忧,这样的性子很难得。
“表姐说得多有道理,娘亲是想要韫儿悲苦一生做那金丝雀么?”苏韫玉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邓氏原本还有些歉疚自己是不是对韫儿要求太高,眼见苏韫玉竟还来了劲,忽然觉着还是将她关上一关比较好。
顾淮叶忍俊不禁,自己这个小表妹实在忒有意思,逗得人发笑。
老夫人回来苏家这些日子,对各房人都有大致印象,这邓氏是个会说话做事的,又没什么坏心眼。反倒是自己二弟的儿子苏康平一家,惹人不喜。且不说平日为人处世,但就他对顾淮叶的态度,就让人很不适,瞧着对自己孙女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