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正色道,“聂荣如今势力扩张,这老家伙狡猾的很,虽说对大局造不成什么影响,但最好时时盯着些,你亲自过去吧,宁洲那边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上官鹤嘴角有些抽搐,方才还在说不足为惧,毫不在意,怎么自己说应该杀了顾家小姐,以绝后患,自己就要去那宁洲,这分明是公报私仇!
他才不想去,那边风沙大得很,和京都城比不得。还记得方远从前犯错去过几个月,回来整个人黢黑,头发打着绺,一身沙土飞扬,偏生自己还不觉得,沐浴时,那水都成了泥汤。
想想便觉得头皮发麻。
“阿筠,万万不可啊,京中此时离不得我,若是我去了,谁给你冲锋陷阵,孰知刀剑无眼啊。”
上官鹤此时连一向自诩的风度也统统抛弃,谁叫他有洁癖呢。
谢筠斜睨他一眼,“无妨。这京都城似乎还没有武艺胜过我的,你且放心。”
“阿筠,我瞧着顾家小姐伤的着实有些严重,那淤痕恐怕得过些日子才消得下去,姑娘家的,最在意这容貌了,磕着碰着,都心疼的不得了。”
“......”
“阿筠。”上官鹤期待地看着谢筠。
“收拾收拾,明日出发。”
说罢转身就走,走得那叫一个不拖泥带水,衣袂飘飘。
上官鹤看着台下一个个如花似玉粉妆玉琢的官家小姐,今日也没心情逗趣,不过,“那是哪位同学,怎么不在?”
少女们叽叽喳喳,幸灾乐祸,不少人都等着看顾淮叶笑话:“夫子,是顾家小姐呀。”
“......”果然今日不顺。
顾语柔站起来小声解释:“大姐姐或许是身子不适,才中途不来听您的课罢,夫子可莫要生气。”
上官鹤饶有意味地看着顾语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正是说顾淮叶仅仅只挑了他这门课不来,若不是自己晓得怎么回事,教书的夫子必然会不喜顾淮叶。
“许是方才忙糊涂了,你大姐姐早就同我告了假,乌龙而已。”
上官鹤教的是棋艺,棋之一道,在于筹谋。有些人走一步看一步,而有的人走一步看十步,甚至更多。
城中街道,车盖相连。
马蹄嘚嘚,拐入一条巷道,见得油光水滑的枣骝马打出一声响啼,发出老长的嘶鸣。
“姑娘,您没事吧,这马儿似乎有点受惊。”
青黛说着便要掀开车帘瞧上一瞧,却听见马车里姑娘笑道:“没事,我记得附近有家点心铺,那栗子糕是一绝,你去买上些,最近实在有些嘴馋。”
“那姑娘您在这儿等上一等,奴婢去去就回。”
没人知道方才马车惊着时,车里竟多出一人来。不知这人究竟有何意图,顾淮叶支走青黛,同男人对峙着。
少女浑身戒备,一双杏眼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唇角抿着,脸色有些发白,马车里气氛有些微妙。
男子就坐在一旁,也不作声,长眉微微挑起,因着车帘不透光,显得那双眸子格外幽暗,深邃地看不到底。
一时间暗潮涌动。
半晌,男子从袖中掏出一支白玉小瓶,抬头看向顾淮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