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

“那就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说着不等她反对，就让靳安传来了太医，开方吃药，俨然把她当成了一个病患。

靳安传来的是个女衣官，诊治完顺便还帮她清理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汩汩而出，但愣是咬着牙一声都没叫出来。

女衣帮她上好药，包扎完伤口，熊侣又端着药碗虎视眈眈地走了过来：“刚好药熬成了，趁热喝了。”

道庄觉得自己浑身只有一个头可以动，摇了摇头道：“端不起药碗了，放那吧，一会儿喝。”

熊侣却突然将她轻轻拥入怀里，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呵护一个易碎的花瓶一样。

“喝药。”他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下。

道庄正陶醉在这突如其来的甜蜜的负担中，伤感不已：这么苦的药，干嘛不痛快点，一次给姑奶奶灌下去？一勺一勺，你以为很浪漫吗？

又听熊侣问道：“这些时日，你一个人苦不苦？”便颇为不快地冷哼道：“托你的福，我没有闷死，而且还像武侠小说那样，意外跌落悬崖，发现了武功秘籍，练就了一具金刚不坏之身。”

熊侣笑道：“那你岂不是还要感谢我？”

“我何止要感谢你，我还要感谢你全家呢！”道庄恶狠狠地说。

熊侣听出她语气中的怨意，知道她说的感谢带有反意，敲了敲她的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许道庄，乍一见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道庄心中一凉，急忙揉着脸问：“怎么，我老了这么多吗？”

熊侣拉住她的手，摇头道：“不是老了，是气质变了，变得……沉静了许多。”

“嗨，这是成长，人总是要成长的。”

熊侣抱紧她，声音充满蛊惑：“所以比以前更加迷人了。”

“可这王宫里，从来不缺迷人的女子吧……”

熊侣的脸突然拉了下来，这女人永远搞不清楚状况！这个时候，她提别人干嘛！

道庄却不识趣地又说道：“你有那么多姬妾，小伶、樊姬、蔡姬……她们不是比我聪明就是比我漂亮或者比我温柔，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从前我想不明白，便不愿意去想，可是现在我不愿意再自欺欺人下去了。熊侣，虽然我还爱你，还是无法拒绝你的亲近，但是我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不计一切的相信你了。”

熊侣叹息一声，无奈地抱紧她，其实糊涂的又何止是她？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本想看看她就离开的，可是见到她憔悴的样子，心一下就软了，竟舍不得再离开她半步。

“我说过，不用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就可以了。”

道庄苦笑道：“我的判断？你真狡猾，连这点儿承诺都不愿说。”

“不是不愿，只是人往往很难看清自己的心，我们都是一样的。你希望我给你一个理由，但是我给不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抛下帝王的尊严来向你道歉？道庄，我们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意识和思想，也都不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而改变。我们都很自负，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像我想要来找你一样，你如果想要和我在一起，也会抛下所有计较的。”

道庄怔怔地看着他，良久，笑道：“好吧，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