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云山在东华京都城的北边,只隔了一座城池,马车赶路半日能到。
二月初七下午,范文轩带了范诺诺未时中出发,计划着晚上在圣云山脚下的繁花镇住上一宿,第二日一早上山,报到并且参加考试。
两人未带旁的人,一人一马,速度还能更快一点,晚餐应来得及在繁花镇吃上一碗特色卤煮。
行李有暗卫随后送到,等考完直接搬到宿舍——两人都做好了一考即中的准备,范文轩是做足了准备而胸有成竹,范诺诺则仗着自己在现代一直都是‘考霸’而莫名的自信。
出了武贤王府没多远,就感受到了天气的严寒。
近来风雪不断,范诺诺甫一出门有些不适。
好在林妈妈等人准备的充分,给她裹了暖和厚实的披风,再加上范诺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习武练气,倒还抗冻。
鼻尖儿也是微红了。
说话灌风,两人也没闲聊,只专心拍马前行。
范诺诺在前,范文轩落后一马的距离。
岔路不多,不需导航。
两人一鼓作气未做停歇。不到两个时辰,酉时初刻就到了繁花镇。
繁花镇自是以繁花似锦而得名。
但是冬日里,街道上花树也都是光秃秃的模样。
但是极热闹。
兴许是这几天圣云山学院考试的原因,镇子上人满为患。
当地人也都趁着这个机会出来做生意。
主道上面几乎挤得水泄不通。沿途热气腾腾的包子铺,人们呼出的哈气,将这傍晚时分的繁花镇烘托的暖意融融。
二人远远就下马牵行了,交通堵塞,马也跑不起来。
范文轩怜爱的冲范诺诺笑着,“冷不冷?累了吧?”
范诺诺摇摇头,一脸兴奋,这还是她近三个月来第一次‘出远门’,看着当地的风土人情,人们的穿着打扮、路边的特色小吃,处处都让她兴致勃勃。
范文轩跟她商量,“哥哥一早就订好了客栈,咱们是先把马匹送过去,洗漱休息一番再出来;还是现在就买了餐食,打包回客栈?”
范诺诺问道,“这夜市能摆到什么时辰?”
范文轩道,“往常都有宵禁,但近几日镇子里人多,官府允许这些摊子一直摆到夜里头。”
范诺诺呼吸了一口熏染着烤肉香味的空气,美滋滋道,“好久没有夜生活了……”
拍拍骏马鼻梁,“先把它俩送回去吧,跑了半日也累了,让客栈先给安排下草料。然后咱们出来多逛会儿!”
范文轩自然赞同。
二人便不再慢悠悠边看便走,而是一路挤过人群,目标明确的朝着客栈而去。
走了大概两刻钟,如家客栈便到了。
范诺诺嘀咕,“这些客栈都喜欢叫如家吗?”
范文轩笑道,“店家大概是希望能给客人宾至如归的感觉吧!这如家客栈各地都有,卫生条件、安全度和保密度都很高。哥哥定了两间上房,紧挨着。
咱们先进去吧。”
正说着,就有小二过来主动牵马,范文轩嘱咐要喂上好的草料,便跟范诺诺进店登记了。
取了门牌,行至二楼,将随身的包袱放好,便锁门又出来了。
范诺诺对房间满意,虽比自己武贤王府的闺房差得远,但也是极为舒适的。
出门在外,能有如此一间客房过夜,已是难得,范诺诺惜福。
客栈大堂汇合,范诺诺问道,“老哥,这房间怕是很早就定下了吧。”
范文轩点头,“提前了小半年,才抢到这么两间。
繁花镇的居民每年单靠着圣云山学院考试这段时间,收入便是不菲,其他时间就很闲暇,可以喝喝茶、溜溜鸟。
不少学子一年考不中,还会在这镇子里常住,也有的考生今年落榜,离开之前就把下一年的房间给预定了,所以客房很是紧张。”
范诺诺奇怪道,“后来我才听说,这圣云山学院在所谓上层人士之间,口碑并不是很好,为什么还会有如此之多的考生趋之若鹜?”
范文轩道,“官宦子弟勉力勤学,目的也多半是入仕为官,这圣云山学院所授知识与东华的科考并不对口,所以这类旨在科考的学子便不甚看重;
但是学院所教授的内容,对于为人处世、谋生致用,都大有裨益,师资水准在东华甚至是各国之间也是遥遥领先,所以不图科考登第的学子往往挤破头想要考中入学。”
范诺诺点头表示理解。
二人说着聊着就走回了闹市之中。
范诺诺三两步就停下来买点儿零食,范文轩则掂着钱袋跟在后面结账。
略有些得意,“估计你也会馋嘴,哥哥早就换好了散钱。”
果然是有备无患了。
范诺诺时而赞叹,“这烤肉真是外酥里嫩!咬一口嘴里冒油!”
又惊喜道,“这里居然还有麻辣烫?!”
范文轩问道,“诺诺是说这‘红油热锅’吗?倒还真是又麻又辣又烫的……”
……
逛了一阵子,范诺诺正一手举着肉串,一手端着果茶,范文轩手里已经挂满了各种零食袋子。
忽见前方不远处气氛有些不对,像是起了纷争。
一前一后两辆颇豪华的马车停在路中间。
头一辆马车的驾车小厮已经牵马下了车,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
旁边又站着一对老年夫妻,灰衣老朽扶着腰大骂,“走路不长眼睛的吗?!看把你大爷给撞得!
哎呦,我的老腰啊!”
蓝衣婆子帮腔,“不能就这么算了,赶紧赔钱!”
赶马小厮年纪不大,有些拘谨,大概是害怕给自己主子惹了事,但还是态度颇好的分辩,“老人家,惊吓于你确实是小子唐突了,但是方才小子看的分明,这马车可是连你一个衣角都没有碰到的。”
灰衣老朽一瞪眼,“你这不是睁眼说胡话吗?没碰到老朽怎的腰疼?!
哎呦,怕是要断了……这医药费、误工费……”
车里的人似乎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