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言书房。
狼王郎世奇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捧着一盏茶,细品。
范思言恼怒的坐在案前,斜楞着眼睛看着郎世奇。
郎世奇终于察觉到这不善的目光,嘿哈一笑。
咧嘴道,“我说亲家,这事儿没得商量,你想让阿离入宫,那我的条件你就必须答应。
故太子的人情是你欠下的,可不是我。老夫可没有义务保什么阮丝萝。”
范思言暴躁道,“想让诺诺嫁给你家傻小子,跟劳资也没得商量!
你跟那呆瓜谁入宫都行,必须把太子妃安安全全的弄出宫来!不然就别在劳资府上白吃白喝,趁早滚出去!”
郎世奇看范思言动了怒,忙谄笑道,“哎呀亲家,你急什么!
直接谈婚论嫁确实是老夫急切了些许。
那老夫退一步,咱们先办个家宴,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再议将来,你看如何?”
范思言敲桌子,“别特么再跟劳资叫亲家!”
郎世奇傲娇,“那……既然这样都谈不拢,老夫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可惜那阮丝萝在皇帝小儿的后宫,可谓水深火热,烈火烹油啊……故太子若是有灵,只怕是……”
话未说完,范思言就暴躁的打断了他的话,“好吧好吧,就依你所言,那就一起吃个饭!
你这老贼跟你家小贼,可别给劳资整什么幺蛾子!”
郎世奇马上变脸谄媚,笑嘻嘻道,“哪儿能啊亲家,老夫向来本分,阿离也最是规矩。何况日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夫哪儿能整什么幺蛾子!”
范思言恨不得大骂,却自知在不要脸这门学问上丝毫不是郎世奇的对手,所以最终也只能用冷哼一声来表达不满。
……
范诺诺闺房。
红豆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了一摞面纱。
“大小姐,您快看看喜欢哪一块?”
“好端端挑面纱做什么?”范诺诺趴在闺床上猛吃浆果,身上的纱布、夹板终于除掉了,简直开心到飞起。
“今晚府里有个小宴,王爷让您带上面纱参加。”
“带着面纱还怎么吃席,老爹这是想馋死我吗?”范诺诺嘟囔,接过面纱随手翻了翻,也没有挑选。
这时春巧也走了进来,抱怨道,“还不是狼王那厮,也不知道怎的说动了王爷,答应在家宴上让大小姐与狼王家小公子见上一面。我方才去厨房拿点心,路上遇到范啾啾,听啾啾说王爷这会儿还在书房发脾气呢。”
“咳咳……”范诺诺直接被浆果噎到了,红豆赶紧拿了水给她往下顺。
“我……我忽然有点儿头晕……看来今儿晚上是出不了门了……哦不,这几天我都出不了门!”
范诺诺无赖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做躺尸状。
笑话,她还想跟阿离慢慢培养感情呢,现在搞个‘相亲宴’出来算怎么回事!好尴尬的好吗?!
再者跟郎世奇怎么相见?没脸见好吗?!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先把公爹给得罪完了,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红豆嗔了春巧一眼,小声道,“就你多嘴!”
春巧不满,“瞒着大小姐做什么!听说那狼王的儿子呆呆愣愣的,你不是也不愿意大小姐嫁过去的嘛!”
红豆劝春巧,“这话还用咱们说?王爷自然是不肯让大小姐下嫁的,莫说这狼王家的小公子如何如何,单那狼王谷猛兽毒虫的,王爷也不能同意。
只是王爷答应了办场小宴,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不过是吃顿饭,哪里就谈婚论嫁了。”
范诺诺直勾勾盯着床幔好一会儿,忽然下了决心,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视死如归道,“特喵,丑媳妇早晚也得见公婆,春巧快帮我打扮打扮,红豆你去告诉老爹,就说晚饭我准时到。”
惊得红豆与春巧下巴掉了一地。
好半晌,红豆才讷讷道,“大小姐……您这是……啥意思?”
春巧扶额道,“完了完了,大小姐怕不是让人下了药了吧……”
……
刚到傍晚,天色便有些黑了。
武贤王府的气候虽然四季如春,但是日升月落的规律还是跟整个东华国没有差别的。
如今还未开春,日头很早就落山了。
范诺诺鼓足勇气,在红豆的陪伴下来到府里的西花厅。
这西花厅是待客的地方,但平日里总是闲置的,好在日常有人打扫。
范诺诺打扮的用心,却并不繁琐,力求简单清纯。上身穿着红色梅花对襟中衣,下身妃色缎面五彩连波水纹鸳鸯刺绣纱绣裙,头绾双螺髻,斜插着一枚赤金镶碧玺石钗,手上戴着一个蓝宝石镶金戒指,腰系翠蓝色丝攒花结长穗宫绦,上面挂着一个浅褐底绣白鹤展翅的香囊,脚上穿的是葱绿色色面软底鞋子,俱是东华国惯常的女子着装,足见重视,又中规中矩。
及至西花厅,先见了院子里二三十名暗卫,还各个蒙面戴了黑巾。
每人手上牵了一条大黑狗,训练有素的蹲坐在暗卫的脚边。看那漆黑油亮的毛色、健壮且颇有线条的身形、机警又炯炯有神的双眼,一条大黑狗上阵,怕是四五个人打不赢的。
范诺诺眼角抽了抽。
走进西花厅,已经摆好了案席,还未摆菜。
范思言在桌前一言不发的坐着,神色中很有几分恼意。
而范思言的身后竟然还肃穆站立着十名暗卫,也蒙了面,腰间还破天荒的配了大刀,每把大刀足有一米半,刀尖都拖了地。
要知道武贤王府的暗卫向来是惯用软剑的,缠在腰间,并不显眼。
范诺诺心里都跟着抽了抽,对范思言的这波骚操作也是服了气的。
看到范诺诺进来,范思言喜笑颜开,拍了拍自己一旁的凳子,软声道,“诺诺饿了吧,快坐快坐,坐在爹爹身边!要么咱们先上菜?林妈妈做了好些个你爱吃的,还有大酱肘子。”
范诺诺听话的坐下,咳嗽两声,“客人不是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