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又问,“是杀是保?”
范文轩往前看去,范诺诺也凝神观望,方才她一路上与范文轩闲聊,聊的投入,忽略了前方打斗声,不然以她现在的耳力早就应该听到的。
暗恼自己警惕心不强,仔细一看,是八名黑衣蒙面人围住一名十七八岁的锦衣少年,蒙面人举刀,锦衣少年执剑,双方只是打,毫无废话。
少年身上伤痕累累,几多殷红,似乎力有不逮,渐渐落了下风。
范文轩正欲开口,范诺诺道,“哥哥稍等,让我遛一遛战狼小分队。”
范文轩微微点头,随即落下了门帘。范诺诺举起一小竹哨子,吹起,三长一短,又一长。
哨音落,马车启动。
“这就完了?”范诺诺惊讶,微微掀了窗帘往外看去。
只见锦衣少年已经不见了踪迹,八名蒙面人横七竖八的躺倒在路边,路径中间已然很是通畅,只还余些许斑驳血迹。
这些杀手并非普通兵士,武功极高,下手狠辣。范诺诺的战狼小分队出门并没有带全,而是每组抽调了一人,拢共带了四人而已,没想到依然眨眼间便将这些杀手秒杀。
范文轩暗地里欣慰的点点头,又饶有兴致的问范诺诺。
“妹妹为何要保?若是这锦衣少年恶贯满盈,这些蒙面人本是来寻仇的,妹妹岂不是救了恶人?”
范诺诺答,“这些蒙面人看身形和打法就知道是专业杀手,那少年以一敌八,还能勉力维持,虽然身处险境,也没见慌乱,足见不是常人。两下相较,我当然是选择保人了。
当然也不排除哥哥说的这种情况,蒙面人也有可能是被人重金雇来,以报宿仇的。只是咱们救得了这少年一次,转头蒙面人必然还会继续追杀,也耽误不了他们什么事。”
范文轩又点点头,补充了一点,“而且方才那少年似乎有所顾忌,虽然狼狈,然而并未真正使出全力,就算你不出手,那些蒙面人也取不了他的性命。”
范诺诺惊讶,“这都能看出来?!”
范诺诺跟战狼小分队学习了若干天,眼下正在消化中,原本觉得自己应该有了些身手,听了范文轩的分析,才发觉自己还差得远,方才她可是认定如果无人相救,那锦衣少年今日是必死无疑的。
又问,“哥哥手里可有暗卫?妹妹分你一些吧!”
范文轩笑道,“自然也是有的,只是没你的战狼小分队人多,不过若是有需要,可有随时从父王手里借。”
范诺诺这才点头。
马车已经驶离了城门,道路宽阔起来,马儿欢快的跑在回府的路上。
忽而一声口哨。
紧跟着范六钻了进来,顺带塞进来一枚陷入昏迷的锦衣少年,一言不发,塞完就走。
范诺诺一愣,范二紧跟着钻了进来,汇报道,“大姐,已查明,此人名叫亓官昊,是西域小国凤栖国玉喀城城主亓官雄独子;追杀之人是凤栖国大刀门的二级杀手,追杀原因似乎与亓官雄在玉喀城内执行的政令,扰动了各方利益有关。
是否还要继续探查,请大姐指示!”
范诺诺道,“不必。”
范二一言不发,转眼便走。
范十三又钻了进来,抱拳道,“报告大姐,此人身上共有十八处外伤,皆非致命伤,已做了简单处理,他身上还中了一种极罕见的慢性毒,一时半刻不会发作,但一旦发作必是爆体而亡,若要解毒,还需慢慢调理,属下有七八成把握。
对了,属下给他下了点儿迷药,睡到后天早上没有问题;另外那些大刀门的杀手也被属下迷晕了,并无性命之忧。”
范诺诺扶额道,“你家迷药不花钱吗?下得那么重!”
范十三抽了抽嘴角,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范十九钻进来,问道,“大姐,这人是找个旮旯儿扔了,还是安排到庄子上,还是带回府?请大姐示下,属下去办!”
范诺诺略一思索道,“府里后山找块空地,简单给他搭个小木屋。”
范十九领命,转身离开。
马车暗卫皱眉,“这几人莫不是故意的吧,能不能小心点,怎的每个人一进一出的都要踢我屁股!”
不多时,马车行驶至武贤王府,范文轩与范诺诺下了马车,便有暗卫过来牵马直接去了后山。
……
入夜,后山小木屋。
有一黑衣蒙面人从鹿鸣山穿过,来到后山,叩响了屋门。
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的锦衣少年忽的睁开双眼,一双眼在夜色中犹精光乍现,正是凤栖国玉喀城城主独子亓官昊。
“进来。”嗓音略有些沙哑,拢衣坐起。
黑衣人推门而入,快步行至床榻前,单膝跪地,道,“主上可有什么交待?武贤王府守卫严密,属下日后恐怕不能常来。”
亓官昊道,“无他,依计行事便可。”
黑衣人又道,“主上身子可有大碍?那些大刀门的杀手是否需要……”
亓官昊道,“不必,留着他们还有用。”
二人又交谈了几句,黑衣人便告了退,依旧循着原路离开,在静谧的夜色中并未引起半点波澜。
夜里巡守的暗卫忽的支起耳朵倾听了一会儿,终究没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