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也没来得及停住自己的脚步,直接撞上了来人。安阳被这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抬头,一看来人竟是润洹。润洹穿着一身墨青色的长衫,刚刚那小厮光顾着扭头和安阳说话,这黑灯瞎火的也没看见穿着深色衣衫的润洹,所以连带着安阳也狼狈了几分,连手里拿着的东西也掉落在地上。润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盒子,双手递给安阳,并开口道:“安阳郡主贵安。”
安阳看到润洹见到她并没有露出惊异之色,言谈话语间稍显几分紧张地说道:“二公子,我…我今日前来,是…是…是给清欢送东西的。”
看着安阳说话有些结结巴巴,润洹淡淡一笑道:“我知道郡主和清欢自小关系就好,您不用紧张。”
安阳看润洹对她笑着说话,倒更添了几分害羞,低了低头,又紧了紧手中的东西,缓缓道:“那…我今日来找清欢的事情,你别告诉别人。”
润洹点了点头,“郡主放心,天也黑了,您早些去吧。”说罢,润洹后退两步,俯身拱手对安阳行了一礼。
安阳见润洹不再有言语的意思,便道了声谢,继续跟着小厮往谦沐堂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后,又偷偷回头看向刚才润洹出现的地方,见润洹也已转身走远的背影,安阳的嘴角不自觉地挂起了一抹明艳的微笑。
走了没大一会,安阳便到了谦沐堂,小厮看了看四周,小声对安阳说道:“安阳郡主,三姑娘就在里面,您进去吧,我就在外头候着您。”
安阳也是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其他人,便点了点头,推开门向里走去。
谦沐堂内,除正前方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慕氏牌位外,两面的墙上皆摆满了给先人供奉的长明灯,因着安阳开门的原因,晚风进到堂内,吹得这些蜡烛灯火的火苗飘得又厉害了些。因着刚刚外面着实有些黑,这猛一进到灯火通明的屋内,倒让安阳被光亮照的有些眼晕。
“我都说了不想吃,非要让我起身将你赶走吗?”清欢没有转身看安阳,所以还以为是来送吃食的下人,语气很是不耐烦,闭眼皱眉道。
安阳看清欢把她当成了下人,心下只觉好笑,但是怕两人说话动静太大惊扰了别人,所以捂着嘴慢慢走到清欢旁边低声道:“小清欢,是我呀。”
清欢一听是安阳的声音,忽的一下将眼睛睁开,看到真是安阳,十分惊诧地说道:“安阳,你怎么来了?”
听着清欢兴奋得声音,安阳紧张得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你小点声,我是悄悄过来看你的,切莫让人发现了。”
清欢笑眼弯弯拉着安阳坐在了一旁的蒲团上,“我真没想到你会来,你就这么出来,没人拦着你吗?”
安阳笑道:“你放心吧,是哥哥让我来看你的,不会有人拦着我。”
清欢一听是赵玉朗让安阳前来看她,心下乱乱的,又问了一遍确认道:“玉朗哥哥让你来的?”
“是啊,我自从知道了流言这件事后,我都快急死了,一直想来看看你,哥哥这两日事忙,今天终于放了行,让我过来好好宽慰你,小清欢,你还好吧。”
清欢听到安阳这么说,心里很是感动,这几日她在祠堂罚跪,心里有说不出的落寞,她知道如今城内关于她的流言很多,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在少数,好在安阳现在来了,让她心中的阴郁散去许多,“我没事,不过就是跪两天祠堂,没什么大不了。”清欢故作轻松道。
安阳紧紧拉着清欢的手安慰道:“小清欢,外面那些闲话你不用在意,哥哥也让我带话给你,外面有他在,万事皆不必担心。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情哥哥会去解决的。”说话间,安阳拉着清欢的手又紧了紧。
清欢听到赵玉朗竟如此挂念她,心里很是高兴,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满足,有一瞬间她觉得,能得到赵玉朗如此用心待她,这次加注在她身上的风波也是无所谓的,于是清欢笑容灿烂道:“你回去帮我给玉朗哥哥带个话,就说清欢这次给他添麻烦了,此次事过,定当亲自当面感谢。”
安阳点了点头,笑着道:“好,哦,对了,这是哥哥让我给你带来的冰玉胶,想来你每日跪于祠堂身上必有於肿,抹上这个便可消退。”安阳将旁边带过来的盒子递给了清欢。
清欢心中欢喜道:“玉朗哥哥费心了。”
安阳看了一眼清欢,又来回看了看,小声说道:“小清欢,我不能久留,这便要走了,这几日你再忍耐些,外头的事有哥哥在你也不必忧心。”
清欢点了点头,反握了握安阳的手道:“谢谢你安阳,夜深露重,回去小心。”
安阳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向外走去。
看到安阳走后,清欢看了看手中的锦盒,然后将它放置自己的腿上,嘴上挂了抹淡淡的微笑,继续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于胸前,看上去十分虔诚。
安阳与那名小厮顺着刚才的来路返回走向侧门,而远处的阮姨娘看到这一幕没有声张,随即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