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英敛了敛心神,“殿下,卑职觉得,此次流言或许可以帮到您。”
赵玉朗轻笑,抬了抬下巴,示意严英继续说。
严英继续说道:“慕照堂如今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而且他的两个儿子也算是后起之秀,如若…能将慕家拉入一同共事,想必也是一桩合适的买卖,只不过…慕照堂从来不站流派,为人也有些古板,所以…”
“所以你是想让我和他家结姻亲之好,从而顺理成章地互结一派。”还未等严英说完话,赵玉朗已抢先将其之意脱口而出。
严英低头答道:“是。”
赵玉朗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似是轻快道:“严英啊严英,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我都给算到谋划里了。”
严英闻言,顿时心内一惊,连忙起身跪下,“请殿下恕罪,卑职无意冒犯您,只是…”
“行了,起来吧,我也没说要把你怎么样。”赵玉朗笑着说道。
严英起身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椅子上。
赵玉朗动了动身子,往前瞅了一眼棋盘,手上的那枚棋子又被他来回转动着,“慕照堂…确是我们要拉拢之人,早在南域,我与父亲就不止一次说到过他的重要之处,虽是块难啃的骨头,我们也要争取,只不过,我不想通过一个女人去纵横谋划,更何况...月平的事就是个例子…”
严英听到赵玉朗这样说,想了一下,缓缓开口:“殿下,世子妃当日受奸人所害,确实在我们意料之外,可慕姑娘不同,如今是在皇都,她又是重臣之女,况且,如若慕府后期同我们一道,自有皇后和三皇子保护,绝不会让旧事重演。而且,殿下您…也不是非要娶慕姑娘不可,只是眼下她是咱们很重要的一步,如若走对,便是上上策啊。”
赵玉朗闭着眼睛许久没有答话,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旁边灯台上的蜡烛燃尽了半根才能看出时间的流逝,门外风起呼啸,严英看了一眼被风吹得来回摇晃的烛光,又看了看赵玉朗,又鼓了鼓气坚定地说道:“殿下,这一盘棋,缺子一颗,便不能成局。”
赵玉朗闻言突然将眼睁开,目光决绝,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将手里已经拿得有些发热的棋子放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瞬,随即快而准地落入了面前的棋盘当中。噔!棋子碰撞棋盘的声响明亮,不带有丝毫犹豫。严英看到一子落盘,心中悬着的石头也随之落了地,既而拱手对赵玉朗行了一礼,但并无言语。
赵玉朗盯着严英,“今日我已将消息在府中封锁,但是父亲那边估计瞒不住,他今日虽未找我过问,但我们也要想好如何跟父亲说明我们的计划,还有,既然…已经想到了良策,那就要做的再完满一些,风吹的不够大,是起不了火的。”
严英颔首应答:“是,卑职明白,明日就去安排。”
赵玉朗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你先下去吧。”
严英起身向赵玉朗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这下屋内静了许多,赵玉朗缓缓起身,走至窗前,抬手将紧闭的窗户推开,院中的寒风突的一下顺着墙上巨大的开口向室内肆无忌惮的刮着,棋案旁的烛光摇曳的更加厉害,赵玉朗被这迎面而来的凉风吹得不自禁地侧头闭了闭双眼,随后转身又看向了那盘未下完的棋,眼睛依旧是盯着那颗自己想了半天才落下的棋子,似是想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