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仙种下奴印后,又在鬼王修为之上打了个法印,只见那修为之力中浮现出一朵白云,白云挪动,化出千丝紧连其内,一道属于云中仙的规则之力慢慢滋生。
做完了这一步,他再一把拍在自己胸前,一道白光冲出体外,于一丈处幻化成云中仙模样,那断腿的肉身在那白光离体之间,平衡顿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丈外,云中仙深深呼了口气,道:“李箫,从此以后,你我分离,你手中那一粒种子,算我害你承受断腿之痛的弥补,从此以后,你,自由了,再过一炷香时间,三界六道大军便要降世,这期间,你能走多远走多远,是生是死再与我无关。”
李箫望着手中那原本属于鬼王修为的种子,心头激动无比,可想着想着,他似又想起了什么,立即单腿立地站起,问道:“花儿呢?花儿在何处?”
云中仙毫无表情的望着李箫,道:“若是真有缘,下一世你们会再相见,若是无缘……快些离去吧,否则,你再想走也走不掉了。”
李箫不死心的往前跳了两步,焦急问道:“你为何要我们此生不得见一次面?到底是为什么?”
云中仙怒目一瞪,喝道:“离去!”
李箫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道:“花儿不是聂舒,你没资格决定她的生活!”
云中仙哼了一声,怒道:“花儿早已随阿舒归于虚无,她死啦!你还寻她作甚?”
李箫呆住,随即哈哈大笑了声,道:“那你要吕玄冥替你照顾之人是谁?你口中的‘她’是谁?你让这恶鬼为奴,守护的聂舒血脉又是谁?”
云中仙早已怒极,但他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硬是没有对李箫发火,他平复了下心情,道:“此乃聂舒最后一缕幽魂,需在蜀山天池静养百年方能转世,但天地将大变,谁也不知蜀山能否幸存,更没人知阿舒能否坚持到转世。”
李箫没有接话,但见他脸色渐变僵硬,一阵死灰弥漫而开,他依旧不信,道:“你骗我,你我融合之际,我能感受你的情绪,你骗我,她没死!你送我去蜀山,我要去找她!”
云中仙终于忍耐不住怒火,他一瞬浮现在李箫面前,一巴掌拍在李箫脸上,怒道:“你如今身染鸿蒙因果,此生另有一生死劫,你生死劫未过便去蜀山,是想阿舒最后一缕幽魂也随你去死吗?”
李箫如天雷轰顶一般怔住,此间,他终于是相信了云中仙的话,只因在云中仙那一巴掌之下,一幕他从所未见的画面冲击入脑,那一幕画面中,乃是花儿身死道消之际!
他心中不自觉悲鸣起来,如今花儿身死,自身又染生死劫,一瞬间悲从中来,再控制不住那一抹倔强,泪水伴随着血雨,缓缓落下,口中还不停喃喃念叨着:“我只是个普通人小人物,何以要我承受这般劫难?”
没人回答他,云中仙长长呼了口气,他一挥手,只见李箫在他这一挥手中,消失而去。
距离鸡鸣山百里外,李箫现出身来,他怔怔坐在草坪之上,任由天空的血雨滴落而下,浸染在身上而毫无知觉,任由血雨中的三界六道之气腐蚀肉体而如若木头。
在血雨中,他的肉身被腐蚀得坑坑洼洼,若有人瞧得如今他的模样,必然已分不清他身上的、脸上的液体到底是血雨还是自身的血。
半晌后,他全身上下已没了一寸完整的地方,脸上已现血骨,头上的青丝渐变惨白。
不知何时,天空闪过一道惊雷,血雨骤停,世间万物在这惊雷声中,沉沉昏迷。
李箫也不例外,在他昏迷之际,他手中的种子顺着他手上的缺口,融入体内,慢慢修复起他那被血雨腐蚀的肉体,怎奈,那一头白发与断腿,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变成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