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多想起自己刚才写过的卷子，心更虚了。

正想说话，却听霍瑶又拉着她的手问道，“校长，沈多多现在排名多少？”

就丫头在卷子上写的那几个字，霍庭琛没给校长说实话的机会，状似随意地回答，“反正不太靠前。”

那就是中间呗……

霍瑶被自家小叔算计了一把，还毫无察觉，只顾着高兴了，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小叔，您放心！给我一个学期的时间，保证把沈多多的成绩提到年纪前十！”

听见这话，沈多多当即瞪大了眼睛，正想摆手，却听先生替她回答，“好，就这么定了。”

说完，又对许长生说道，“老师，把丫头安排到霍瑶班里吧。”

老校长看着沈多多满脸不安的表情，稍作思忖，便应道，“好，我现在打电话安排。”

“好嘞！沈多多咱上课去啊？”

说着，霍瑶拉着沈多多就要往外走。

“霍瑶，你先去上课，我们明天再来。”

霍庭琛今天带她过来就是摸个底，什么东西都没带，小丫头的成绩也确实是个问题，还得先跟她谈谈。

小叔都发话了，霍瑶也不敢强求。

默默地松了手，跟沈多多说了声再见，便目送俩人走出了办公室。

等他们走远了，霍瑶才拧起眉头，咕哝道，“沈多多跟小叔什么关系啊？跟我差不多大小——该不会是传闻中二叔家的私生女吧？等等，要是这样，应该回二叔家才对，怎么跟小叔在一起啊？”

最最关键的问题是，他们霍家小辈众多，她还从没见小叔跟谁走得这么近过呢！

不过，反过来想想，也对。

沈多多这么可爱，本来就招人喜欢！

嘿嘿嘿，明天就能跟沈多多同班，炒鸡高兴！

霍瑶感觉自己高高肿起的脸蛋都不疼了！

*

坐进车上，沈多多正想问先生跟霍瑶是什么关系，看到他从大衣里拿出那叠试卷，她瞬间把嘴巴闭上了。

想了想，又觉得沉默不能解决问题，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坦白道，“先生，以前孤儿院也开过课，我就跟着上到小学二年级，后来……后来院长说我不能说话，上学也没用，就不让我跟着念了。”

也正因如此，她才有机会跟着师父学习国医。

本以为自己有这门医术傍身足够了，没想到——

“嗯，我明白，没怪你。”

霍庭琛淡淡地说完，顿了顿，又问道，“还想上学吗？”

上学？

虽然成绩很烂，看到题目像看天书，可学校里有她的朋友呀！

沈多多点点头，“想的。”

“嗯，”霍庭琛把那叠卷子放到一个文件袋里，没再还给沈多多，又突然问道，“你最开始学国医的时候，感觉难吗？”

“难啊，师父给我的书，好多我连字都认不全，好在师父讲得仔细，我自己也足够用功……”

说到这里，沈多多觉得自己有点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霍庭琛倒不这么觉得。

国医书基本上都是古文，孩子的理解能力又比不得大人，能有小丫头现在的造诣，她本人必然下了很多功夫。

“现在开始要学的东西，可能跟你小时候看古书一样难，但是只要你拿出学国医的劲头出来，肯学勤问，所有的困难都会变成你通往国医院的阶梯，记住了？”

先生说这些话的表情依旧很淡，可沈多多却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柔，又从这温柔中感受到了一股很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