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也吃了一惊,才想起来刚才事出紧急,连他的宝剑也失落了,不由的也叫道:“莫说你的,就连我的也都落水了。都他娘的怨你!”
那小姐见刘启说话,斯文的时候如同那些读书赶考的学生,一骂起人来却又如此粗鄙,心里十分奇异,面上却笑道:“谅得两把剑,何足道哉?若不嫌弃,小女子船上尽有那削金断玉的利器。二位兄长既然也是武道中人,没了兵器,委实不便。”
她口内说着,心里却老大的不以为然。盖因太祖武德皇帝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才做了皇帝,为了不至于重蹈覆辙,杯酒释兵权,自此之后重文轻武。而那些读书的人,为了显示自己文韬武略,常常佩剑在身。剑本利器,然而到了他们身上,便成了可有可无的装饰了。故而天下的人多以为佩剑之人本领不济,不过只是些花花的架子。
这小姐也是自幼练武的,也曾得遇指点,十八般兵器精熟,只是向来在府中纳福,今番被师傅打发出来,正在回航途中。说到底,总是孩子的心性,自以为师傅厉害,教的本事也十分了得,不把人放在眼里。
就她看来,这两个人也只是两个绣花的枕头,所谓的“宝剑”也不过是些凡铁罢了,如今自己这船中随便拿出一样兵器都是价值连城,他们必定欢天喜地的。
那丫头见不是话,赶紧道:“小姐三思。”
公孙琦眼尖,瞧见这小丫鬟面带犹豫,便道:“小姐厚赐,本不敢辞,奈何在下的那把剑乃是家师的贴身兵刃,亲手交予在下,岂可弃之?”
刘启也道:“我也一样。”
那小姐这才道:“既然如此,是我失礼了。”当下便叫了两个水性好的下水去寻找。
二人把眼细观这个女子,年约及荆,柳眉星目,鼻若悬胆,唇如朱丹,一身雪白的衣裙更衬得脸上白里透红,仿佛粉雕玉琢一般。
这两人又道了一声“多谢”,自顾自的在船头跌坐,默运玄功,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一身湿衣已然干了六七成。小姐不懂内功,很是觉得神奇,但到底是女儿家脸薄,又不好意思开口去问,只在一边好奇的打量。
过不多久,船下人声传来,有分教:
寒芒出水面,龙凤入江湖。
正是:
神兵利器,斩不断江湖恩怨;英雄儿女,谱一曲气短情长。
刘启叹了口气,道:“若小姐的家人也能如小姐这般,那有多好?如此多谢了。”便接过了,归剑入鞘,又是一揖。
金瓶儿苦笑起来,道:“屡教不改,我也很是头疼呢!船外风大,还请公子进仓内歇息。”
刘启仔细想了想,想到李才、婉儿的嘴脸,本要不去,但这小姐几次三番的相请,不去又恐驳了她脸面,良久才道:“如此,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