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中许木下怀,每次一人一狗都十分有默契地离对方远远的,保持着令对方都舒适的安全距离,顺利地开展工作。
这天,许木又一次给德牧送吃食,顺带还顺走了篮子里一根又大又黄的香蕉,躺在青青草地上,一边吃香蕉一边晒太阳,好不悠闲惬意。
德牧看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低头默默吃自己狗盆里的食物。
许木顿时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可没想到香蕉吃到一半的时候,意外陡生。
德牧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朝他狂奔而来,一双眼睛染上了赤红色,散发着嗜血的气息,仿佛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猎物!
“卧槽!”许木强烈的求生欲爆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跑,“老弟!我不就拿了你一根香蕉,至于吗?!”
可德牧比他更快,有力的后腿一蹬,直接扑到了许木单薄的背上,把人扑倒在了草地上,张开了流着哈喇子的血盆大口——
许木都还没有来得及挣扎,便感觉到肩膀一阵巨痛,脸都跟着微微扭曲,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老子真的被狗咬了!!!
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厉时墨这段时间的确是有意无意地忽视许木,接到管家打来的电话时,他正准备要开一场极为重要的会议。
他第一反应是直接挂掉电话,但是忽然想到老管家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一般不会亲自打来电话,到底还是接了。
刚一接便听到了老管家担忧的声音,“厉先生,您带回来的那位许先生被德牧咬伤……”
厉时墨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是不是又去招惹狗了?既然是咬伤,那就送去医院,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可是许先生现在不省人事……”老管家总觉得这个许先生既然是自家先生亲自带回来的人,应该还是有几分特殊的。
“不省人事?”厉时墨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可神情却没有出现半分变化,他一如既往地漠然道,“我不是医生。”
说完之后,他便挂断了电话,冷瞥一眼旁边低眉顺眼的秘书,“会议还有多久开始?”
秘书恭敬道:“厉总,还有三分钟。”
厉时墨面无表情地扯了扯领带,迈开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朝着会议室走去,秘书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很快变到了会议室门口,厉氏的众高层已经早早地坐着等候,秘书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前方的厉时墨却是忽然停下了脚步。
秘书差点没撞上自家的Boss大人,好在关键时刻险险地刹住了车,“厉总?”
他眼前的厉总面沉如水,看起来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让人心里忍不住打怵,更是不敢放肆。
“会议取消。”厉时墨忽地说道。
“啊?”秘书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男人转身离开,走路都带着风,只留下了一明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的高层人员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总他怎么会突然临时取消这一场重要的会议?要知道,厉总可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工作狂,根本不可能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工作!
难不成,他们厉总的春天要到了?
大家眼中都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波眼神,彼此疯狂读取信息。
厉时墨大概知道员工们会猜想些什么,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为什么要取消会议去看那个臭小子?
对,他要去看看许木到底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就是这样。
厉时墨仿佛说服了自己,很快便开车去了许木所在的医院。一进病房,他便看到了坐在病床前守候的老管家,再一转眸,便是病床上不省人事的许木。
厉时墨的眉心皱成了一道“川”字。
“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装的?”
老管家用医生的话解释道:“许先生被狗咬伤之后,大概是因为惊吓过度晕倒了,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厉时墨抿了抿薄唇,“咬到哪里?”
“肩膀处。”老管家指了指。
厉时墨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来,又问道:“狗怎么会突然咬人?”
这只德牧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会无缘无故咬人,之前扑过许木也没有真正咬过他。
估计是许木又闹了什么幺蛾子,要不然狗怎么会只咬他不咬别人?他向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
老管家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严肃道:“先生,恐怕事有蹊跷。”
厉时墨的脸色冷凝,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道:“先看好那只狗,不许任何人靠近。”
老管家应了一声“是”,很快在厉时墨的吩咐下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了厉时墨和许木两人。
厉时墨看了许木一会儿,缓缓地伸手拉开了他身上的被子,果然看到了他肩膀上缠着的雪白绷带,渗着血的颜色,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看来伤得不轻。
不知道为什么,厉时墨原本是最乐意看到许木倒霉的人,可现在看他苍白着一张脸、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他心中竟然没有半点高兴和爽快。
也是,就算是报复,也该是他亲手报复许木。换而言之,许木这个人只有他能动,别人替他动手,就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他的眼皮底子下,动他的人……不,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