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围观的百姓们自然是围在县衙门口听堂。
在薛玉河把和江柳两家的亲事说了一遍之后,那站在县太爷身旁的师爷便低声在他耳边几句耳语,也让县太爷知道了个大概,心中对此事已然有数。
之后自然便传唤了江柳两家的人过来,和他们当堂对质。
直接被传唤到衙门里,从未见过这种大阵仗的柳家人当然是害怕,不过幸好,有江家在。
看他们不慌不忙的样子,怕是有了计较,柳家人便也掩下心慌,嗯,对,先让他们出头。
至于江家,薛家来衙门告状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
正好,他们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宣传一番呢,经这么一宣传,贞节牌坊这个事反而能又稳上一分。
所以在县太爷问他们为何不退亲后,江家老头江正威便将事先就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意思便是他们江家是耕读人家,读书人讲的是礼义廉耻,家里闺女也同样如此,既然已经和薛家定了媒议了亲收了礼,而家里的孙女也在家准备着大红嫁妆等待未来夫婿来娶了,那就算是还未过门也算是薛家的人了,生是薛家妇,死是薛家鬼,怎能因为夫婿去世就不顾礼义廉耻,转头就嫁到别家去呢,自然要为亡夫守寡才行。故而这亲事可不能说退就退,夫婿一死她就退亲,将来还有何面目做人...
虽然许多文绉绉的话自己听不懂,但是柳老爹听他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一听就很有道理的样子,而县太爷也是频频点头,便赶紧附和,“对,对,我们柳家也是这样,就这么退亲,也太对不起我那枉死的女婿了,怎么都不能退,我家闺女也会给女婿守寡的。”
而跪在地上的薛老头看县太爷因为江家人的话不断点头,再转头一看外面听堂的百姓也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这不行啊,情况对他们薛家很不利,便立刻反对。
“呸,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不过就是为了贪我家二十两银子,青天大老爷,你要给我们老百姓做主啊,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那些个劳什子礼义廉耻啥的,咱也听不懂,可这二十两银子是咱家的救命钱呐,没了这钱,让我们一大家子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这眼看着生存都困难了,咋还讲究个什么虚名呢。咋孙子死了,我们顺着理儿退个亲就变成我们不知廉耻了,这天下都没这个说法啊,咱家二十两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了,难道就这么个名儿还比咱全家的生计重要,可以为了它让咱一家子都去讨饭吗?大伙儿你们说是不是呐?”
薛老头这又是给县太爷扣头,又是转身去问向围观的百姓们,让他们给自己撑腰,咱就是普通老百姓,没几个人讲这些个虚名,要讲名声也得先把日子过下去才行。
对百姓们来说,这薛老头说的也有道理,这啥礼义廉耻的可不就是那些个有钱人玩的嘛,他们普通人自然是以生存为首要条件。
普通百姓自然有普通百姓的过法,经他这么一鼓动,多数围观的百姓又偏向了薛家。
之后当然便是两边的唇枪舌剑。
一边头头是道的说理,一边就干脆的咱只要有钱或者,不讲究这些虚名。
而围观百姓便如墙头草般两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