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他一脸懵,“表,表哥?”
“梅进财是我养父,梅君哲是我兄长,”梅映月语气不急不缓,“顾姑娘是兄长的妻子,而容公子是顾姑娘的表弟,所以我尚且算得上容公子的表哥。”
容隐顺着梅映月的话理了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他喊了声梅表哥。
梅映月听到这话脸上笑意便生动了几分,他笑道:“如此,随司祭日后也得唤我声表哥。”
容隐:“...”对不起随玉,一不小心让你多了个表哥。
正当容隐在心里吐槽的时候,梅映月却突然站起身,走到容隐身旁,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双膝叩地。
“!!!”容隐被梅映月这平白无故的一跪吓的站起身,惊出声:“梅映月你做什么?!”伸手想将人扶起来,但容隐大病初愈,根本没力气把人拉起来,更何况梅映月是习武之人,他若诚心实意的跪,不是容隐这一只小菜鸡能扶起来的。
“八年前我做了件错事,险些害死容表弟,”梅映月跪的挺直,似山顶雪松,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今日便来偿债。”他从袖中拿出一柄匕首,双手捧至容隐面前。
“八年前的事我并不清楚。”容隐被梅映月这一番举动弄的一头雾水,虽然别的事他不清楚,但八年前的那件事他却记忆犹新;原身五岁一个孩子死在乱葬岗,后来是他穿过来;被埕熠救走后他是想弄清楚原身的事的,也算是对原身的一个交代;不过府内却压根儿没法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容卿的说法是原身被仇家掳走威胁埕熠,容隐暂时没查到线索便信了容卿的话。
可顺着梅映月刚才的话一路摸过去,就知道当年的事没那么简单,至少能把阳城梅氏卷进来,之前他去阳城拜访梅进财时却被梅进财的管家下毒,当时觉得莫名其妙的,但如果和梅映月的话联系起来…
梅映月慢慢说起了当年的事,“大司祭当年丢失一子,设重赏寻子,埕熠当年便找联系我,说他知道那孩子的下落…”
梅映月当时在巫山只是个小弟子,因为他养父梅进财是东洲府的管事,埕熠便找上他,说要将大司祭的孩子送回去。
“洲主能确定那孩子就是大司祭的血脉?” 即便说这话的人是东洲洲主,梅映月为了保命,不得不谨慎些。
“自然,”埕熠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沉声道:“这件事要保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若是被旁人横插一脚,你我都没有好下场。”
梅映月没答应,觉得其中牵扯太多秘密,他虽然有野心,但不至于蠢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命交到埕熠手上。
埕熠在巫山没有熟人,做这事必须让梅映月在中间走一遭,不然他无法将人送到大司祭手上,中途被别人调了包,他什么好处都捞不着。梅映月不应此事,埕熠便找上在洲府当差的梅进财,梅进财是梅映月养父,自然最清楚怎么拿捏梅映月;以梅映月身世为诱饵,许诺此事办成便将他父母遗物交给梅映月。
想到那时,梅映月恨不得给自己一拳,“我答应埕熠,可事后梅进财并未将我父母遗物交给我。”反倒是梅进财死后,梅君哲没银钱花才将玉佩卖给容华,前几日容华刚将玉佩送到他手上。
容隐想到在京州时涟月楼的姑娘给塞的信,说原身不是埕熠的亲生儿子,那时容隐权当做有人挑拨离间父子关系。他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的问:“你不会说那孩子就是我吧?”真是这样那可就完蛋了…
梅映月并没有回答容隐的话,而是闭了闭眼,说:“起初一切顺利,大司祭确认那孩子就是自己血脉后将孩子留在巫山,平静的生活了半个多月,孩子却突然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随司祭和卫司祭,大司祭震怒,派人出去找,十几日后随司祭被东洲府的人送了回来,可那孩子还有卫司祭却不见踪影。”
自那次之后大司祭愈发不待见随玉,几次甚至想将随玉整死,若不是韩长老出手将人护在府中,随玉多半也活不到现在。
“...”容隐说实话,听不懂,不过他能确定的是随玉失踪那段时间刚好是他与随玉在尸坑相遇的日子,不过被埕熠救回府后随玉便走了,他醒来只收到随玉留下的犀牛角和字迹娟秀的纸条。
梅映月望着一脸茫然的容隐,突然叹了声,说:“容表弟,你好歹把这匕首接了去,我手都捧酸了。”
容隐默默接过匕首,顺便问了句你膝盖不酸吗?
梅映月感受了一下,还真酸,于是他慢吞吞站了起来,往椅子上一躺,还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还不忘和容隐说:“表弟,你这茶泡的时间不够,茶叶尚未舒卷,差了些味道。”
容隐:“...”这货只是装装样子的是吧,这货就是装装样子的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