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刚开学，翁敬和田甜就成了新一班的数学课代表。即使是在带高三毕业班，陈海燕还是被塞了新高一的实验班，她开学典礼前找来两人，说过会儿去高一（1）班晃一圈，让他们点两个看起来数学最不好的人当课代表。

看起来数学最不好……

田甜瞄一眼身旁的翁敬，腹诽之前的学长眼睛得有多瞎，她都怀疑是口误报了翁敬的座位，要点的其实是翁戒。

翁戒的高三不太顺。他哼哧哼哧爬到七楼，才刚挨着教室的门，班长葛桦就送上一句“小徐找你。”

小徐教语文，是他们班主任，办公室坐标三楼。翁戒望天长叹，把挎包朝座位上随手一丢，心知约莫是月考成绩出了，一脸壮士西去不复返的表情挪步回楼梯口。

办公室里空调刚开，还没暖和到四层楼爬上爬下也觉得不亏的地步。小徐电脑屏幕上一张折线图，是这学期以来翁戒各种大小考试的得分百分比。绝大多数线段都飘在高处，有时候还冲到97%的高度，不过唯独三次，数据点陡然沉底，形成了两道大裂谷和一座悬崖峭壁。

裂谷峭壁正是两次月考和期中考。期中尤甚，直逼60%，要是炒股的人看了非得跳楼不可。

小徐只带过两届学生，还从没见过比翁戒更极端的情况。这位二十七八岁的美少女两手托腮，对折线图愁眉苦脸：“你叫我怎么办呐……调整心态的方法上回期中考、这次月考前都专门教过你……”

办公室门开，Andrew肩头搁副耳机，挎只帆布袋进来。一阵早安潮由门口的女老师那儿掀起，他回安：“M ladies~”。路过小徐办公桌时还顺手揉把翁戒脑袋，“大清早的就围着徐美人打转啊？中午有空了别忘记问我题。”

“一来就跟我抢人？”徐美人瞪他一眼，抬胳膊理理他被揉乱的头发就放人走了。

翁戒磨蹭到办公室门口，手揣在兜里，从奶糖巧克力等一众上火玩意儿中翻找出仅有的一颗润喉糖，又折返回小徐桌前：“预约美人宝贵的午休时间这么能不付定金呢？”

中午反正还得去楼下，翁戒干脆就拿着饭盒去五楼找他哥。为防止交头接耳，高三都是单人单座，刘澈就坐翁敬正前方。翁戒进教室时，他正把一个粉色包装的盒子藏进校服大衣里。

“咳咳！”撞肩打招呼，余光朝诡异突起一瞟，顿时引得刘澈满脸通红。

翁戒眉毛挑得老高，看戏状，就差没吹口哨了，嘴上还是一本正经：“借你座位一用。”

刘澈羞窘得说不出话来，只点头如捣蒜，不想理会友人精彩万分的面部表情。

谁知翁戒还是不放过他，“我懂了”三个大字直接写额头上，用口型夸张地冲他道：“加油哦刘澈哥哥！”

等教室里只剩哥俩，翁敬才噗嗤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