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戒挺不好意思的:“本来也没打算瞒你们,想换完了就摊牌的。我连道歉的话怎么说都想好了!”
葛桦也就笑笑,坐一边给他削苹果。
“那你们月考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翁敬躺床上了。”
翁戒指指翁敬,“他帮我考呗。这顿揍还是我替他受的嘞。”
翁敬默默点头。
这下四个人约定好不外泄内幕,翁戒的负罪感也算是彻底消除。病房里没有给家属的陪床,再加上还有其他病人在,翁敬收拾好晚饭的碗筷就回家去了。
灯都熄了,另外几床陆续响起呼噜声,翁戒也快入睡了。
黑灯瞎火的,一个瘦小的身影摸进病房,坐在他床边的看护椅上。
他面对着看护椅,借着窗外的月光,能略微看到长长的头发拖到椅面之下。
他不说话,假装睡着了。这个身影也不开口。
过了许久,房间里的鼾声此起彼伏,不同频率呼吸声的合奏都轮回了几个周期。这个身影突然低下头,脸埋在掌心,两肩微微颤抖,小声地抽噎。
“……对不起。”
耳语呢喃般的音量,翁戒还是听见了。
被揍的人是他,但打心眼儿里,翁戒并没有怨恨程念。他很清楚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逼得程念对翁敬死心的,回想起来倒还有点欺负人的意味。
可他不能开口说原谅的话。因为此时此刻他是翁敬。
程念本就不抱着能有回应的希望,她哭过就枯坐在椅子上,一坐坐到天亮。翁戒透过叠嶂的睫毛彻夜凝视她。
第一缕阳光透过白色窗帘斜射进病房的时候,程念轻手轻脚地走了。她来不发出声音,去也像一抹幽影。
翁敬来送饭,对他的哈欠连连感到奇怪。
翁戒打量四周的病人,神秘兮兮地凑翁敬耳朵边,悄声说:“你不知道啊,这儿的人,呼噜能把楼上那植物人给叫醒。”
知道他没如实招来,翁敬还是揉了把他头发就跳过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