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闻言，身子微微一颤。这些年，她在二老爷的心里一直是个温柔娴淑，善良懂事的人。如今，这温柔小意怕是装不下去了。到底是自小的感情，恩爱一场，白姨娘并不想在二老爷面前毁了原本的形象。这样对三小姐沈娇兰也不利。

“老爷，您怎么来了？”二夫人见了夫君，碍于礼数，总要起身的。可脸上却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这是白姨娘的院子，二老爷巴巴的赶过来，是来救自己的爱妾吗？哼，笑话，这次她是死定了。二夫人心里冷哼，可这节骨眼上觉不能跟二老爷闹，让面前这个小蹄子占了上风。于是吩咐下人去给二老爷上茶，让出了主座给二老爷，自己坐在一旁。

二老爷提起袍摆，优雅坐了。看着地上跪着的白姨娘，似乎比半年前清减了许多。心里头多少有些疼惜，“白姨娘，不要跪着了，起来回话吧。”

白姨娘闻言，心头一暖。怯怯的道了一句谢谢老爷，便缓缓起了身。那腰肢款摆，柔弱不堪的样子，瞧见了便叫人心疼。

一旁二夫人瞧了，险些气的吐血。可二老爷这么做，她没有置啄的权力。她太了解白姨娘了，但凡她出声制止，白姨娘便马上有法子坑她。年轻时她性情冲动，不知吃了白姨娘多少亏。如今，她可不犯傻了。

白姨娘缓慢起身的同时，怯生生的望了二夫人一眼，动作顿在半空，一副并不敢起身的样子。

这作死的小蹄子，给她上眼药呢？二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再装不下去贤惠，冷哼道，“这般瞧着我做什么？老爷叫你起来，你便起来。这幅样子给谁瞧？”

白姨娘唱了一声喏，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站直了身，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二老爷看了，只觉得心酸。可沈母中毒，并非小事，而既然有证据指向白姨娘，那也必定不是空穴来风。他还有大事要做，为了一个妾冒险，太不值得，即便这个是他的宠妾。

二老爷轻轻抚了抚衣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自然问的是二夫人。

二夫人看了白姨娘一眼，迅速掂量了一下该如何回答。缓缓开口道，“昨日夜里老太太突发急症，太医诊断，是因服用了大量掺了银杏叶汁的羹汤。妾身与三弟妹连夜查办，找到了下毒的人，正是白姨娘屋里的翠屏。”二夫人一面说着，一面对站在一旁伺候的小丫头挥了挥手。小丫头会意，将方才二夫人扔在地上的银杏叶包捡了起来，奉给了二老爷。

二老爷打开那牛皮纸包装，用手指捻起了叶子放在鼻尖嗅了嗅。又听二夫人道，“这是在翠屏的屋子里发现的。”

“那翠屏呢？”二老爷将纸包放下，取了帕子擦了擦手。

“翠屏畏罪自杀了。”二夫人恨恨道。她真没想到那小蹄子竟然这般衷心，怪她疏忽大意了，若不然必定让白姨娘落网。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二老爷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