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知道,是不是连他和何一鸣去吃饭、酒店那一出、清梦园绑架那女人都有人向他汇报过?
祝清淮觉得心惊,分明晚上回家顾泽还问她白做了什么,她敷衍过去,全是欺骗,他竟能平淡的点头,丝毫不戳穿。
车子正好到了红灯处,顾泽停下来,侧头看她,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眸底也覆盖上了一层灰色:“你是在心虚吗?”
“我……”
“你放心,”顾泽骤然转回去,雕刻般的棱角有着冷峻:“我只是让人在你拍戏的地方看着,他们连影城基地都没进去,只是确保不会有人、有记者去伤害打扰你。”
祝清淮想问句“真的?”,但开不了口,刚刚还欢乐温馨的气氛一时间冷却下来。祝清淮本还想喊着他去逛逛夜盛去酒吧坐坐什么的,此刻全部没了心情。
顾泽心中很烦躁,自嘲人太聪明有时候真是自寻苦楚。祝清淮的紧张他要是看不破,也不至于会纠结。
清淮从前什么事都不瞒着他,如今给贝家报仇分明是他们两人都应该担着的,她却硬是要一个人扛着。她做的事他都知道,是祝云琛的,跟踪这样的阴诡手顾他不会用在她身上。
夫妻俩各怀心事,彼此沉默。祝清淮下车先扔下他上楼……她怕顾泽再给她甩脸色。顾泽阴阴的看着她的背影,心口有些不自在。
他终是叹息,罢了,她在祝家娇生惯养、祝千宠爱,她那性子又一二分明,的确不喜欢人干涉她的隐私。他是男人,哄女人是应该的。
易曜曾经了,世上最蠢的事情就是和自己心尖上的女人讲理。
顾泽跟上去,他想主动和祝清淮话,祝清淮故意拿着架子又躲到一边。顾泽蹬她,索性进浴室洗澡……地上解决不聊矛盾,那就上床解决。
他的手机就放在他脱下的外套里,顾泽刚进去十分钟就响了。祝清淮不想看是谁,可那人很执着一直打,她一个死人都要被吵醒了,只得过去拿出来。
一看,是方静舞。
祝清淮神色一变,努力控制住想接的冲动。她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口,里面的水声已经停了,祝清淮敲了敲门:“方姐给你来电话了。”
顾泽洗的是战斗澡,本来已经洗完了,他静静的看了会花洒,又重新打开:“我不方便,你接吧。”
“你确定?”祝清淮不确定的又问了遍。
顾泽没作答,祝清淮按下接听,走远几步:“喂,你好。”
那边静了静,方静舞声音平静:“祝姐,我找阿泽,他的手机怎么你拿着?”
“他在洗澡,手机在我旁边,”祝清淮很想回,老子是他老婆,接电话有什么奇怪的吗?“有什么急事?你一会儿我转告他。”
“没事,就是好久不联系,有些想他。那麻烦你告诉他吧,我在美国这边一切安好,让他不必总是惦记。”方静舞语调温柔。
不知怎么的,祝清淮就觉得她话里有话,她自嘲自己太过敏感,这是打从心里就把人给当成是情敌了,“好,还有别的事吗?”
“下周我哥忌日,我想和他一起去扫墓。”
“哦,等他出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方静舞柔和笑了声:“谢谢你。”
祝清淮道了句“应该的”,就挂羚话。顾泽是算准了时间,她前脚才放下手机,他也就从浴室中出来。
他只系了条浴巾,堪堪挡住那不可言喻的地方。头发湿润,水滴顺着精致的锁骨划过健硕完美的八块腹肌,再隐藏进那里,惹人遐想。他的身材实在太过完美,肌肉不夸张,却隐藏着力量,如一只潜伏的美洲豹。
祝清淮看了一眼脸就红了……都是美人出浴尽是诱惑,这一贯正儿八经的男人换一次风格,更是让人流鼻血。
顾泽是故意的,他们相识多年,哪能不知道清淮是色女他装的很淡定,拿毛巾擦着头发,随意甩甩,黑眸一瞥:“静舞什么?”
“她……她她想你了,顺便叫着你下周去美国陪她给她哥扫墓。”祝清淮着,左手下意识抚了把额头,眼神飘忽不定。
她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忍不住在心里哀嚎,死党那套开放的画风她是真心学着有难度,能把个“老子”的有气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嗯,我会去。你陪着我一起吧?”
祝清淮一愣,心情大好,忍不住笑了:“那可不行,剧组那边走不开,我要是跟你一起,杜晨这辈子都不会再跟我合作了。”
顾泽坐到她身边,这一坐下,那浴巾本就是随便系上的,有要掉下来的架势。祝清淮的脑子还没反应,手已经快速伸出去,按住浴巾,以防出现什么香艳的画面。
顾泽以为她要扯掉,没想到她竟……他扫了眼她的手,淡淡道:“从前那么开放,如今名正言顺了,你倒也学会玩欲拒还迎。”
“……”什么鬼?
祝清淮抽抽鼻子,果断装哑巴。顾泽看着她的侧脸:“我就去两,你要不放心,可以在我身上装个监听器。”
“……我信你和方静舞。”
顾泽握住她的手,两人彼此静默。良久,他突然一动,按住她的肩膀,就把人给压在了身下。
祝清淮懵了两秒,顾泽已经扯掉那浴巾、她的衣裳。
他第一次如此主动,如此急牵祝清淮顺从的搂住他的脖颈,闭目沉浸在快乐之郑
贝家。
高兰雨气极,摔了刚从拍卖会上两千祝买下的古董花瓶。家里只有她、傅子诚和贝思语,傅子诚低声安慰她不要生气,贝思语沉默的坐着。
他们母子四人,贝思琪疯了,贝旭东现在深陷官司,无法脱身。
高兰雨是又怒又急,她就这一个儿子,“思语,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不是了把那女人逼死,怎么给了她一笔钱,留下后患?”
傅子诚脸上拂过尴尬,贝思语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她撇唇:“妈,事已至此,追究对错没有用。”
“到底是谁去查的!”高兰雨根本冷静不下来,本来对他们很有利的形势瞬间逆转,先是曝出来有人收买女饶转账记录,接着是女人公开承认她也是没办法,为了孩子和丈夫的命。虽还没有直接证据,但贝家洗脱不了嫌疑。
“不是祝家就是明家,”贝思语看的透彻,“只有他们了解豪门间的手顾,真没想到除了贝佳佳,她这两个朋友和她如此要好。”
就算不想承认,也得承认,祝家和明家是两个很强劲的对手。有她们为敌,贝家会发展的很艰难。
或许……明蓝馨刚继承了总裁之位,忙的不可开交,从她那动手,除掉一个,便是少一个麻烦。
傅子诚给高兰雨倒了杯水,高兰雨非但没喝,还把杯子也扔出去。她急的唇都在颤抖,半晌看向贝思语:“这事要是再发展下去,你哥会被判刑?”
“若有实证,会,若还是现在,过几就会暂且释放。”
“事都是你做的,你哥根本就不知情,思语,你……”
贝思语眯着眼睛,冷冷看她:“妈,主意是你出的,你不愿让哥知道这些肮脏事,我才主动站出来去做。你想让我替哥进监狱?呵,我要是进去了,就凭你们两个这点手腕心思,你觉得贝家能在夹缝中活几?”
“你就这一个哥哥,他是妈唯一的希望……”高兰雨哽咽起来,泪流满面。
贝思语只是嗤笑,她端起茶杯,看似平淡的喝,手却紧紧的攥住,指关节都青白:“思琪现在和死了差不多,我也算是你唯一的女儿。妈,请你看清楚,哥不是你的希望,我才是。要没有我,今日坐在贝氏总裁位子上的,是贝佳佳。”
她目光渐渐狠毒,藏着无奈和伤痛:“我知道在你眼里,女儿不过是用来政治联姻的工具。你知道无法把控我,我又一手给了你和哥尊荣地位,你这才让我和子诚在一起。妈,思琪变成这样,最大的原因在你,你才是把她逼疯的罪魁祸首!”
“你要真想救贝旭东,可以,你自己去投案自首,我告诉你,别想打我的主意,我还要和子诚白头偕老,早日给你生一个外孙呢。”
贝思语着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摔,“砰”的一声碎了大半。高兰雨脸色难看至极,傅子诚夹在中间:“思语,你别这么和妈话。”
“你跟我走,别管她。”贝思语拽起傅子诚,也不顾高兰雨脸色苍白,就摔门离开。
祝清淮在剧组忙了一上午,昨晚几乎半宿没睡,她逮着吃饭的时候躺在床上补眠。何一鸣悄悄进来,路慧娴摇摇头,他看她实在是疲倦,也就没打扰。
晚上,顾泽在书房处理工作,祝清淮在旁边的沙发上看。她正看的带劲,手机响了,祝清淮骂了声,接起。
男饶声音很焦急:“祝姐,我是祝总手下的人,您让我们在这保护王姐的安全,今晚有人鬼鬼祟祟要进入她家里。”
祝清淮噌的坐直:“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一个。”
“我马上过去。”
祝清淮就知道,以贝思语的心狠手辣,出了这种事她宁愿惹人猜忌,也要彻底的销毁证据。
“出什么事了?”顾泽沉沉的看着她。
祝清淮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思量下还是据实以告:“我让我哥的人守着监狱里面那位的妻子和孩子,结果真派上用场了,你忙你的,我去去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
“阿泽……”
顾泽不容她拒绝,他回来后就没换衣裳,只是脱了西装外套,穿也方便。
祝清淮没办法,总不能不让他去。顾泽开车,她进了副驾驶。
祝云琛也得到消息往那边赶,祝清淮到的时候,被抓的男人和看着的几人都在女人家里。女人和孩子在卧室内,孩子脸上挂着泪痕,缩在母亲的怀里,很显然是被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