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钱?呵呵。”
说到攒钱,晓晓简直气出个苦笑来。百戏团本来就没什么钱路,靠着吐火、上刀山下火海、变脸着一些戏码,一出出挣辛苦钱。师兄祁北虽然跟着爹爹学了些戏目,但吐火有王老伯,变脸是自己,二师兄是刀山火海,大师兄几乎包揽了剩下的戏码,真正分给祁北师兄独子上演的戏目,目前还没有存在过。简单来说,祁北就是百戏团打杂加候补,某天二师兄拉肚子,可能会叫祁北上去顶替一下。依这个安排,每次上演一出戏码,主演都会多拿一点儿银子,故而祁北师兄只能拿到戏团中最少的银子。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祁北费尽了本就不多的脑细胞,硬生生琢磨出个独家原创的“飞鼎”大戏,本想靠它挣上一笔,可惜鼎这种祭祀器具不可随便触碰,祁北又不肯妥协去“飞石头”,故而“飞鼎”大戏走到哪儿都碰钉子,是阔斧砍刀的首选。
祁北不服:“没有更多收入来源的时候,我就节流,我少吃一个饼,就能攒下几个铜板。等日后‘飞鼎’大戏上演了,我就能赚很多很多银子,没准儿还有金子!”
“这回是你先说饼的。我可记着呢。”晓晓翻白眼,比划个指头“一”。
她继续说:“我看你这‘飞鼎’的戏,没门儿啦。你攒钱到死,够她一只耳钉吗。”
祁北豪气之情不减不灭:“那我也要攒!积少成多,再小都不嫌少。好师妹,再帮我去跟大师兄、二师兄说一说,这回来风临城,就加上我的‘飞鼎’大戏吧。我嘴笨,不敢跟他们开口。我想演给她看呢。她、她她她……看了……一定……一定……”
祁北鼓起的信心在晓晓看来实在膨胀,毫不犹豫的晓晓拿出一根针,戳破。
“别做白日梦了,就算你演‘飞鼎’戏挣了钱,她也不可能喜欢你。”
“还为什么?”
“我的天,我已经跟你说了半天原因了,你怎么还听不懂。”看着师兄一脸茫然的傻表情,晓晓确信,自己好心帮他做的分析,他是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盲目的感情,真的是一叶障目啊。
晓晓吸一大口气,祭出大招,如果这句话还不能震醒师兄,那就让他在温柔之乡睡死吧。
“她已经嫁人啦!”
祁北退缩两步,揉着耳朵。
“她成亲了,才改名‘百灵夫人’的,有‘夫人’俩字儿,听见了没有?已婚才叫‘夫人’。”
晓晓双手叉腰,此大招出手,想必再愚笨的脑袋,也得看清现实。
“就连她的名字,‘百灵夫人’,‘百灵’两个字,都是他丈夫给的。”
然而祁北的思路,完全不在晓晓预测的范围,也就是,又开始发散思维地岔话。
他哭丧着脸,一根筋走到头儿:“哦,对啊,那我是不是不能叫她‘百灵夫人’,听上去好像承认了她丈夫的名分;我叫她什么呢?她好像闺名是一个‘旭’字,叫她‘旭小姐’?好像不太好,她毕竟成亲了;那就叫她‘旭夫人’吧。可我真的很喜欢‘百灵’两个字啊,她的声音跟百灵鸟一样好听。”
想到这里,祁北的脸上流露出满足表情,想象着自己轻声唤她“旭夫人”时,她惊喜又心动的反应,该美到怎样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