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平方迟疑着,该不该给她拨出这个电话,万一她也是像自己一样猫在哪个角落,自己一个电话过去,段木炆羽就可能被金矛荣庆发现,然后一个漂亮的透心凉。
稳住稳住,这种桥段太多了,自己可不能当猪队友。
他眼巴巴的站在玻璃门后,等着人来救他。
咚咚咚,楼梯上那个身影几步就是一层楼,轻盈的跃了上来,和吕平方隔着一扇玻璃门默默对视。
吕平方瞅瞅他,他右手里平端着那个黑色木条。
金矛荣庆不在这里了?
两个人隔着门,都是默默不出声。吕平方心里有点忐忑。
“你怎么进去的?”对面那人冷冰冰的发问。
“我也不知道。”吕平方当即把对黑木条说的话,又原原本本说了遍,至于他们自己理解成什么样,他也决定不了。
“安泰吕家?”那人影终于跨前一步,走近了玻璃门,他看上去将近四十多岁,身穿灰色的夹克和长裤,眼神平淡冷漠,半长的头发梳到脑后,一看就不可能是慈眉善目的修仙道长,吕平方暗暗琢磨,自己可能混不过去了。
“法印。”中年男子一只手搭在玻璃门上,他手心里冒出一颗纺锤形的红色物件,抵在门上。
吕平方感觉背后阵阵冷汗,自己根本没有那东西。
但是他们不至于像金矛荣庆那样随意便杀人吧,吕平方张张嘴,后退一步。
那中年人冷哼一声“叱”。
吕平方只觉得两耳一阵摇晃,好像晕车般倒在了地上。
中年人如同融入水中般穿过了玻璃门,俯视着他,对手中的黑木条道:“二叔,这不是吕家人,他身上有古怪。”
“小心楼下,这楼里应该还有人。”
“这人呢。”
“你看着办。”黑木块不再发声。
吕平方只觉得这中年人说话冷气嗖嗖,便觉得不妙。
那中年人稍稍蹲下,一手提起吕平方向上走去,毫不费力。
一夜里被禁锢两次,吕平方只能苦笑以对,好在这中年人把他提的够高,不至于撞了鼻子。
“咚”的一声,吕平方被那中年人扔到了池子边。
吕平方刚才捡起防身的木头板仍然放在地上,中年人默默的捡了起来,拍打拍打,又站在池边看了半天,找到原位轻轻的放了回去。
我不是故意的,吕平方转转眼睛。
中年人不再理他,四处走动检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破坏,他转回身来,在吕平方肩膀上拍打了一下。
他的上半身恢复了知觉,两腿仍然拖在地上。
“到底怎么进来的。”中年人那两只眸子冷冰冰的,比段木炆羽的还要冷。
他把那黑色木块摆到了池子上,慢慢的挽起了右手袖子:“不说,可要吃苦头了。”
吕平方思量片刻,今天的来龙去脉根本不能告诉别人。段木炆羽和金矛荣庆的存在,似乎对这个世界是个秘密,而自己的分析猜测,更是认为她们是从异界归来的亡人。
他们身上的秘密,甚至牵扯重生,不死,一旦传开就是泼天大的事。
自己能告诉眼前这个修炼者吗?
是否能用这个秘密换取自己幸运的契机?
他突然看到,靛蓝色眼睛的少女,对自己抬起头,冷冰冰的说:
“那就,让这个世界的人捉住我吧。”
吕平方低下头来,自哂,作为半个科研岗位的退役军人,他从未接受过抗审问的训练。
死扛吧。
他闭上了眼。
玻璃的碎裂声,他身后的玻璃啪的向内爆裂开。
一阵狂风吹进,转眼化成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少女,淡绿色的血迹沾染一身,她持着一把黑色短刀,猛地刺向中年人,将他逼退。
两只细长直的腿站在吕平方眼前。
“你又是谁?”退到走廊的的中年人手一挥,那放在池边的黑木条跃到了他手中。
吕平方看不到段木炆羽的脸,但他右耳的暖风跃动不止,好像在焦躁狂跳。
“这个给你,放他走。”吕平方使劲探出脑袋,却看不到她的手。
大姐你拿什么出来了?钱?
他对面的中年人眼睛一瞪,满脸怒容。
“竟然用修士灵骨和我做交易!妖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