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忽听她一说,乔致远顿时大吃一惊,金陵城里还有个手上不知沾染多少猩红的死囚在,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兽性大发见人杀人,见狗屠狗,这些孩子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乔致远立刻义正言辞地拒绝:“那怎么行,爹爹生意很忙的,等再过两天再说吧。”
吃完早餐后,乔致远便出发去了金陵城,只是临行前并未察觉到老三乔乐仪黯淡的目光。
…………
这回乔致远由于睡过头,回医馆的时间晚了不少,刚进城已是天光大量,行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一辆辆装饰华美,摇晃着铜铃的马车,从身边行驶而过,街道两侧的商贩走卒,乞丐闲人,汇聚成热闹了千年的金陵城一景!
乔致远迈着轻快的步子,感受着书中所记载的千年前的时光,早晨柔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似乎要将全身心的疲惫一扫而空,风拂动河畔的柳树,忽然乔致远被不远处的喧闹声吸引住。
只见前方几十米处围着不少人,不时从里头传来吵闹的声响,围观是中华自古以来的通病,即便是南宋绍兴三十年亦是如此,人群中不时发出些嬉笑声,似乎在评头论足,乔致远感叹一番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金陵城百姓的素质还需提高,同时走过去凑热闹!
乔致远挤开骂骂咧咧的人群,但见一间匾额书写多福药铺的门前,站着一个瞧上去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结实,肌肉虬结,与铁成相比也不遑多让,此刻却是面露惊慌紧张之情,而他的对面是一个头跟身体一样圆的胖男人,身着丝绸衣服……穿得跟钱老板似得。
“咦,这间店铺好像生意很好啊?”乔致远忽然想起每次自己进城的时候,这间药铺总是有不少顾客上门抓药看病,相比之下他那间药铺显得寒酸了不少。
“王老板,这药材的价格不能再降了,家里还等着用钱呢!”那年轻的汉子显然不会做生意,青涩的面孔涨的通红,拳头微微捏紧,苦苦哀求着。
而反观这王姓老板,施施然地站在门口,满面红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若不是太胖了,还真有点羽扇纶巾诸葛亮的意思:“这药材的价格不一直是这个价吗,何况你带来的药材可并不是每一株都好的,为此我还要损失不少呢。”
“我……我……”薛金石显然没想过对方竟然会这么说,面孔发红一时说不出话来,自己为了采草药,大清早就上山,每一株药材都是挑选成熟了的采摘,并且好好保存,怎么到了对方嘴里就变了样子。
乔致远看着热闹,同时根据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中,了解到了大概的情况,就是这年轻人扛着药材来卖,而这王老板则是不断压价,似乎年轻小子急着用钱,是以形成了这边僵持的局势。
好一个奸商,竟然提前做了我想做的事情!乔致远心想,这小子也是一根筋,这个老板压价,那就换药铺呀,金陵城几百家药铺,还愁药材卖不出去,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何况看这小子的体型,不想吊死,想必也是能够一拳打断这棵树的!
“小姐,这里好热闹啊,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个穿着青衫小衣的家丁打扮的童子看见这热闹的场面,对着身旁穿着白色锦衣,腰佩白玉,相貌俊俏的公子哥道。
但见这两人相貌清秀俏丽,俊俏中更待秀气,不是女孩还能是谁!
“真的呀,嗯,都跟你说了,出门了叫我公子,不要叫小姐!”这公子哥看见热闹颇为高兴,同时轻声呵斥道。
“哦,小姐,我知道了,小姐!”那丫鬟扮成的女孩愣了愣,继续说,被热闹吸引,这“公子”倒也不在乎,又是一阵骂骂咧咧的声响,挤进人群。
“王老板,您行行好,我爹为了这次采药受伤了,家里很需要钱看大夫,求求您了。”薛金石面孔涨的通红,突然跪在地上祈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价格就是这样,你这样很让我为难啊,这样吧,每斤药材多给五文钱!”王老板很自信。
我靠,又是家境贫寒!乔致远心中暗道,既然不想被压价,就别这么心急,这不是被给别人把柄吗!
但看那小子痛哭流涕的模样,乔致远心里又靠了一声,施施然上前:“哟,这里卖药材啊,我全都包了,正好买回家泡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