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无病是一个农夫,一天他在回家的路上见到一条冻僵的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蛇捡起来塞入怀中。
怀中温暖,毒蛇很快苏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咬了农夫一口。
农夫,毙。
吕无病魂归黄泉,奈何桥,孟婆汤,投胎转世不提。
第二世。
吕无病是一个书生,进京赶考时路过一片林子,一头白狼跑到他前面,前爪作揖,又碰碰他的书箧盖子,示意让它躲避一二。
吕无病见了,心头一股怪异感觉升起,仿佛之前经历过类似事情,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但见狼催得急,惊惧之下,只好打开盖子放它进去。
而后吕无病面现挣扎之色,竟抄起防身尖刀,直直戳进书箧,里面呜咽一声,书箧晃动,刀拔出时,刀尖染血。
吕无病扔下尖刀,正松一口气时,一支长箭破空飞至,洞穿了他的心脏。
他倒下后隐约听见一阵马蹄声,以及两人隐隐约约的谈话。
“可恨我来迟一步,竟叫这书生杀了王爷的爱宠”
“唉,幸好还有这书生的头颅充数,也好少吃些挂落”
为什么。
吕无病脑中闪出这个疑问,又径自投胎转世去了。
……
第五十世。
吕无病是一个小卒,血战破城之后,他和同伍的士卒一起搜寻残敌,闯入了一户人家中,见一个年轻妇人抱着七岁大的儿子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伍长见那妇人貌美,便起了色心,招呼其他兄弟一起把妇人拉到床上,那孩子想把母亲抢回来,却被伍长一脚踢飞,吐血昏了过去。
吕无病神情冷漠,一言不发地站到门口望风,破城之后,大掠三日,这是规矩,他早见惯了,但心中莫名的坚持让他从来不掺和到这类事中,也因此遭受伍长的排挤,逢战当先,有功不报。
“乱世之中,仁义道德值几分呢?”吕无病喃喃道。
一个时辰后,屋内已经完事。吕无病走进去,看见伍长高举长刀,一刀砍向床上赤身裸体,双眼无神的年轻妇人。
千钧一发之际,吕无病横刀挡住。
“何必呢”吕无病声音萧索。
伍长眼神阴狠,道:“平日里看你就不顺眼,这么清高,老子干脆送你去见神仙”说罢一招手,屋内三个士卒便拔刀朝吕无病围了过来。
卧室之间,刀光乍现,惨叫迭起,红色的血浸入黄泥土墙。
地上躺了四具尸体。
吕无病拄刀而立,脸上从下颌到鬓角长长一道伤口,鲜血横流,模糊了他仅剩的一只眼睛。
他缓缓转身,想离开这里,却被一股大力撞倒,低头一看,正是方才那昏迷的孩子,正双手紧握一把柴刀,狠狠从他肚皮上捅了进去。
肚子一凉。
吕无病毫不犹豫地拔刀,枭首,孩子双眼赤红的头颅滚落墙角。
床上妇人惨叫一声,手脚并用地扑到吕无病身上,吕无病踉跄倒地。
眼前一张樱桃小口咧至耳根,疯狂朝他脖子咬下去,鲜血从裂开的嘴角滴落,分不清是谁的血。
吕无病从肚皮上拔出柴刀,反手捅进妇人腹部,刀锋透背而出,黑中带红。
他推开妇人。
“这该死的世道”喉管被撕开,吕无病只能发出喝喝的声音,临死之前,他脑中并无对生的留恋,却只有三个字。
为什么。
狂风渐起,饱受五人激战冲撞的土房轰然倒塌,掩盖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