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卫东不同。
他的本家在国外,赫赫有名的华裔家族。
即便离了陆沉聿,他依旧是个人物。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一直跟着陆沉聿,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穆铭轩将文件合上,声调冷冽平静:“那女人什么来头?”
助理小心汇报:“本身没什么来头,她的好闺蜜兼上司,是陆总的……”
助理顿了一下:“前妻。”
“前妻?陆沉聿结婚了?”穆铭轩还稍稍惊了一下。
陆沉聿为人低调,又不好无意义的社交,穆铭轩与之交集甚少,自然了解不多。
只是偶尔回南城孝敬师父时,听老前辈提起沈老那位外孙,皆是从赞叹到讳莫如深。
南城那些个前辈,虽说早已退隐不插手俗世,但独特的眼光和广博的人脉都不曾消去。
他们和陆沉聿也无交集,却分明由欣赏甚至生发出忌惮之心。
穆铭轩当然也不敢小瞧了陆沉聿。
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前妻都有了?
“似乎是母凭子贵。陆总的救命恩人刚从植物人状态醒来,就和那女人离婚了。结果没多久,那女人又仗着孩子住进了红叶别墅。”
陆家的事,助理也不敢明目张胆去查。
查到的消息,并不确切,但贵圈里基本都是这样统一的口径,应该就是真相了。
而红叶别墅,穆铭轩倒也知道。
准确说,豪门贵圈无人不知。
当初拿下红叶林那片地皮的时候,陆沉聿年纪相当稚嫩。
当所有人佩服他的强势手腕,以为他要拿那块地大展宏图开发出花来的时候。
他竟然只是将那块地圈成自己的领域,按照自己的喜好去满足了自己的私欲。
也正是红叶林事件,让当年不少大了陆沉聿一轮的豪门家族的掌权人,都以为那么个骄奢淫逸的小子不成气候。
谁成想,他只用几年的时间,狠狠打了所有人的脸。
穆铭轩那年还没开始接手家族企业,却亲眼见证了自家老子对陆沉聿的态度,从不屑到破口大骂,到最后忌惮到提都不敢提。
而接手家族企业的时候,穆铭轩就被告诫过了。
只要他还想在帝都做生意,就无论如何不要和陆沉聿作对。
穆铭轩铭记于心。
此刻,面对卫东手机上发过来的要求,亦是不敢怠慢。
乖乖亲身前往。
卫东扣住那三人的地方是在鎏韵会所的顶级包厢。
以那三人的地位,怕是这辈子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够目睹会所顶级包厢的富丽奢华。
穆铭轩的地位,倒是有机会。
但他却被保镖拦在了包厢门口。
穆铭轩微皱起眉头,给卫东发了消息。
得到的回复只有一个“等”字。
结果这一等,就是足足六个多小时,等到了日暮西沉华灯初上。
这一夜,下起了雨,空气闷得人心情烦躁。
穆铭轩面上倒是始终没什么负面情绪,他心里清楚,这是给他的一个警告,他必须受着。
直到晚上八点多,卫东那边才来人。
一个女人,后面跟了卫东和好些个保镖,看上去颇有气势。
倒不是人多的气势,而是那女人的气势。
她穿一身黑,脸上不带妆,光眉眼就有种冷肃凛然的气势,跟带刺的玫瑰似的。
这人看到了等在包厢门口的穆铭轩,目光却不曾切实落在他身上。
她后面的卫东亲自帮她开了会所包厢的门,一行人才鱼贯而入。
穆铭轩是最后一个进的。
看到唐言希时吓得小心肝颤的伍绮孜,看到他像看到救星似的哭了起来:“穆,穆总……救我!不关我的事!”
她起先声音小而哑,后头倒是突然拔高了声,颇有些理直气壮了起来。
穆铭轩只淡淡看了眼像砧板上的鱼似的被人按在茶几前的伍绮孜,随后便将目光落到唐言希身上。
他觉得这位唐小姐有些眼熟,心思稍转了转,便用南城那边的方言问道:“你是唐言希?”
熟悉的方言落进耳朵里,唐言希却并没多大反应。
她只是淡淡瞥了眼穆铭轩,平静道:“你是穆总。”
穆铭轩当即递上去名片,但唐言希没接。
她又问:“等久了吧?”
穆铭轩莫名感到一股压力,从这女人身上。
他微抿了抿唇:“不久。”
唐言希冷笑了声:“我等得挺不耐烦的。”
说着,她的目光已经从穆铭轩身上移开,重新落到伍绮孜身上。
穆铭轩尚且感到压力,轮到伍绮孜,那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声音堵在嗓子眼里发不出来。
唐言希朝保镖的方向伸了下手,一根电棍顿时被交到她手里。
她很随意地掂了掂,伍绮孜的心就随着她的动作沉了又沉,嘴里终于能发出“不”这个字颤颤巍巍的音。
“你也是右手画画对吧?”唐言希声音四平八稳。
伍绮孜睫毛乱颤,眼里涌出眼泪。
她盯着那根电棍,整个人惊惶无措:“不,不……”
然而唐言希朝按着她的人扬了下下巴,随意吩咐道:“按着她,留出一只右手来。”
那人自然是照做,伍绮孜顿时疯狂挣扎尖叫起来:“不!!不是我!穆总!穆总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