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怕我现在或者以后又要杀你么？”

这黄忠也是倔，难道就非得逼着李凌杀他，他才舒服么？典型的愚忠，主公死了，自己要么报仇要么死，活着难道不好么？再说了，刘表这主公也未必就值得他这样做。

“你今日尚且杀不了我，日后你认为你还杀得了我么？老将军，我知道您老当益壮，一把铁胎弓百步穿杨，一柄赤血刀横扫千军，我也知道老将军赤胆忠心，如今刘表已死，你也一心赴死，但老将军您觉得值得么？”

“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年过半百幸得主公赏识，不嫌汉升垂垂老矣，此等恩情，汉升不得不报！如今你杀我主公，便是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杀不了你，你杀了我便是，何必又要留我性命！”

这黄忠是越说越激动，这份忠诚倒真是难能可贵，但出现在这个时候就有点让李凌很不舒服了。

“将军非常人，即便是那刘表不用将军，也自有人会用将军，只是刘表运气好，早了一步而已！更何况，将军此番也算是报了那刘表的知遇之恩，又何必执着于赴死尽忠呢？还是说，我看错了将军，将军的目光只有那刘表的提携，没有这天下？还是说，区区一个小城的中郎将，便能让将军为之赴死？”

李凌的话有些难听，怎么说那刘表都是黄忠的恩人，现在这般说刘表，随后又如此说黄忠，黄忠听了自然是不舒服，不过李凌的话里却还是给了转机的，就看这黄忠是否是那胸怀天下之人了。

“知遇之恩都不得报，又有何资格放眼天下？”

黄忠的话里看似反驳李凌，但其中那一丝丝的松动却被异常敏锐的李凌给察觉到了。

“之前你要杀我，便是报了他刘表的知遇之恩，那时，你便已经死了！”

“可我现在还活着！”

“你的确活着，但你这条命是我给你的！他的知遇之恩已经报了，敢问老将军，我这不杀之恩，将军又将如何报答？还是说，你要继续打算对我这个恩人痛下杀手？”

“这...你......”

说实在的，李凌明显就是有些强词夺理，但偏偏明知道是歪理，黄忠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知遇之恩让他老了老了却有了施展抱负的机会，但这不杀之恩等同于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对于重信重义的黄忠来说，哪一个更重，他实在是有点难以权衡，更致命的是，李凌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之前他要杀李凌，那便是已经报了刘表的知遇之恩，那时候自己早该死了。

“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老将军还是先暂且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明日早晨我会在议事厅等待，若是老将军有了决定，到时候去议事厅知会李凌一声便是，那时候老将军是走是留，是要随我一起俯瞰神舟还是要继续去为一个刘表报仇，一切都随老将军。”

起身，不再看黄忠一眼，直接示意一旁站着的白起和自己一同离开。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乱了这么久，也该有个头了。”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李凌突然没来由的一声，直听的躺在床上的黄忠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