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刚前两日您指到皇后娘娘身边的卫将军押着三位夫人和十几个婆子从内训宫出来,小的上前一问,说是要拉到午门外斩首的。”鲁内史回话时,有些慌。
关雎在他进来报第一句话的时候,也很是吃惊,不过此刻也已平复了,沈毅和蠡测依旧还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
“鲁内史,确定没听错,是拉到午门外斩首,而不是关到内训宫的大牢里吗?”蠡测追问了一句。
“小的在宫中这么久了,内训宫的大牢在哪还是知道的,就是带出午门斩首的,小的刚听的时候也吓到了,急忙又拦住卫将军问了几句,将军说,娘娘审完了国都城中少女失踪的案子,下了斩杀的懿旨了,说完,就带着人奔午门去了。”鲁内史回忆着刚刚和卫将军的碰面,生怕忘了些什么。
“卫将军不是圣上的禁卫将军吗?怎得到皇后娘娘身边了呢?”沈毅转身看着关雎。
“两日前,皇后身边的苏女史来说,按照周朝之前的律例,立后三日,是要配一队禁卫军给皇后的,问什么时候可给指派,予之前看她一直晕着,也没顾上这事,既然她来要了,当时卫英正在予身边,就索性让他去了,想着要是用着不合适,日后在换。”关雎回忆着苏女史两日前来要人的情景,想着,莫不是那一日就想好要怎么处置这群人了。
“卫将军是圣上身边最得力的人了,他领着人抓人、斩首的,谁敢说什么。”蠡测看着关雎,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内史可看清,是哪三位望族夫人被带去午门了?”沈毅继续问。
“对呀,哪三位?”蠡测也跟着追了句,这是个极紧要的问题啊。
“有殷家和安家两位旁支夫人,还有姬家主堂姬夫人。”鲁内史答的时候战战兢兢的,那两位夫人他不是很熟,几乎没在宫中见过,但姬贵妃的母亲,他是认得的。
“想必鲁内史只认识姬夫人,怎么知道那两位夫人是殷家和安家旁支的夫人的?”沈毅继续追问。
“是卫将军说的。”鲁内史看到姬夫人时就觉得事情可能很大,而另外两位看穿着也是望族夫人,便多问了一句。
沈淑一大早让蔡司寇和卫英去拿人,关雎是知道的,但这正午刚过,就把人拉到午门外斩首,他是猜都没猜到的,此刻他坐在高脚椅上,觉得他这位皇后娘娘实则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圣上要觉得此事有不妥的地方,现下派人去午门,还是能拦下来的。”沈毅躬身对关雎行了个礼。他是个做事喜欢留有余地的人,对自己妹妹这么迅速和决绝的处置,多少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这些人要是真都斩了,那沈家和姬家的仇,就结下了。
“沈卿何出此言,一则前几日蔡司寇报过这个案子,犯案的都是妇人,按例,原就是要归皇后管的,二则,予相信予的爱妻定不会滥杀无辜。”关雎不觉得此事办的有什么不妥,至于那位姬家主堂姬夫人,既然她沈淑都不怕和姬家结仇,那他怕什么呢?
“那微臣要在圣上这在讨壶茶喝了。”沈毅说着双手躬身拜向关雎。
“给沈卿赐坐、看茶。”关雎说着笑了笑。
蠡测则很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近二十个人说斩就斩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案子,这两个人就不好奇吗?
“圣上不着人去内训宫问一问吗?想必此刻娘娘和一众人犯还都在呢?”蠡测也拱手拜向关雎。
“蠡爱卿也坐着喝壶茶吧,先吃些点心垫一垫,今日午膳怕是要晚一点用了。”关雎正说着,便有人给蠡测身后放了把椅子。
蠡测看了眼沈毅,挤了挤眼睛。
“蠡大人不用看我,内训宫的事处理完了,皇后娘娘会来檀室一趟的,到时候有什么疑问,一道问就是了。”沈毅边喝茶边示意蠡测坐下来,也喝喝茶。
蠡测无奈,只得坐下来喝茶。
转眼到了正午,无人来回话,宫中内史问圣上是否要传午膳,关雎想了想说:“就在檀室简单用一下吧,帮两位爱卿也备一份。”
三个人低头用膳,各有思量,却未有一言。
关雎想,正午前就把人拖到午门斩了,照这个速度此刻案子早该审完了,却无人来报,还真沉的住气啊。
沈毅则担心,是不是自家妹妹审完案子就晕了,若等下蔡司寇一个人来回禀案情,那自己这位妹妹明日一定会被人参一本的。
蠡测则满脑子都在想,到底是谁要抓这么多少女呢?殷家?安家?姬家?她们抓这些少女做什么呢?
简单的用完午膳、第二壶茶还没有送上来,内史便来报说,蔡司寇和苏女史求见圣上。
三个人一肚子问题,终于等到了来回话的人,自是马上要见的。
但此刻关雎的眼底却流露出一丝失望,她没有来,是晕倒了,还是不想见自己呢?
只是,这一丝失望,那么的不易察觉。
“报圣上,国都城中少女失踪案,具体案情已查实,今早皇后娘娘在内训宫审了一众案犯,均已俯首认罪,特前来回禀案情。”蔡司寇一进檀室,就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自晨起审案,很是劳累,特命奴婢前来回话。”苏女史和蔡司寇一道跪了下来。
听到内史报蔡司寇和苏女史求见圣上时,沈毅的心就定了,终归这件事无论处置的多决绝,在审案章程上,自家妹妹是挑不出什么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