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知沈致渊,那可是陛下最信任的宠臣,百姓最敬重的清官,才子们最崇拜的巍巍高山,哪还是会那个渴望功成名就只为风光求娶她的穷书生。
明明前世今生已经截然不同,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前世的落婉虽是备受磋磨,但也平安长大,可今生落县令的元妻却是母女双亡,此生根本就没有落婉这个人。
也许前世种种,真的只是她的一场梦。
她终究还是弄丢了那个爱她入骨的少年郎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秋寒急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小姐如此丢了魂魄的模样,就仿佛掏走了她的主心骨,只留下一个躯壳。
“秋寒,退下吧,我该好好想想了。”
温婉停止了哭泣,慢慢的站起来坐在窗边的榻上,静静的看着远处的翠竹,一动也不动,如同亘古的石雕。
秋寒总觉得现在的小姐冷静得可怕,明明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可如今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思虑片刻后,小心翼翼的退下了,留守在院子口,挡住了所有窥视的人,就算是嘉柔公主也被拦在门外。
温婉抚摸着腰间的墨竹玉佩,猛的一把扯下来,其实这玉佩跟沈致渊没有半分关系,只是这玉佩刚好雕刻着沈致渊喜欢的竹子而已,所以她便从小带到大。
“沈致渊,他不是你。”
“就算轮回千百世,他们都不是你!”
“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样才能还你的情,赎清我的罪孽。你说,我折腾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致渊,沈致渊,沈致渊!你回答我啊!”
“沈致渊,我找不到你了,再也找不到了”
温婉痛苦的抱头蜷缩在角落里,眼睛酸涩得厉害,却一滴泪都流不下来,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蚀骨焚心的痛也抵不了她的悔,她的恨。
本以为重活一世,她就算得不到他,也可以偿还罪孽,可到头来,他根本就不是他!
如果是他,又岂会如此待她?他向来舍得说一声重话,舍不得她吃一点苦头,她再怎么骄纵顽劣,他都爱之入骨。
可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婉的眼底的悔恨变成了杀意,那种毁天灭地愤世嫉俗的杀意,浸血的眸子满是愤恨,似是来自地狱恶鬼的怨毒,那般变态偏执。
“既然他不是你,又凭何享受你本该属于你的尊荣!”
“沈致渊这个名字,他不配!”
温婉一步步站起来,冰冷的四肢虚弱的身体,她根本都站不稳,可还是踉跄着推开了房门。
“秋寒!”
秋寒听到声音立刻跑进了院子,便看到那倚靠在门口的疯癫女子,披头散发,衣襟上还残留着斑驳血迹,似是从修罗世界归来,誓要让所有人陪葬。
“杀了他,杀了他!”
一把抓在秋寒的肩头,巨大的力量疼得秋寒脸色发白,可却不及那六个子带给她的震撼。
“杀谁?”
秋寒颤巍巍的问道,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敢相信。
可温婉却没有回复她,并非下不了手,而是她已经昏死过去了,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额头咚的一声撞在门槛上,鲜血染湿了发丝,夹杂着泪水滴落在地。
“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