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的残破梦灵轻轻点了点头，终于将眼中的警戒之色放下。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李舒玹的？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听到琼华这样问，梨香的眼中开始泛起潮湿的水雾，陷入回忆的她凄然却幸福地开口道：“没错，我认识李舒玹。那天我见到他，还是他刚考完试等待放榜的日子。”

“那年，他十九岁，刚考完试的一群年轻人一起租了一艘画舫，歌舞庆祝一番。待到夜深，他的几个好友都醉倒睡下了，却偏偏他许久未眠。我当时刚成为梦灵，奉命为凡人造梦，而我的第一批造梦的对象就是李舒玹一行人……”

……

嗖地一下，桃夭发现自己身处的场景又一次变化，这一次是望幽城外的江面，柳色依依，微风习习，月光下有华丽的画舫推皱一池春水，粼粼的波光层层推开闪烁着仿佛天上的星星。

“这里是梨香的回忆，”离陌最后显化在桃夭和琼华的身边，微笑着解释道，“离陌用幻境将梨香的回忆还原出来，还请神尊，仙子慢慢查看。”

桃夭了解了情况，便开始用心观察周围。这江上的画舫有六七艘，哪一艘才是李舒玹所在的那条画舫呢？

正当她这样想着，只见琼华伸手一指，离他们最近的一条画舫的甲板上走出来一个一袭白色衣袍的书生。十九岁的李舒玹束君子髻，剩下的发丝整齐地顺着脊背顺垂下来。他负手而立，站在船头，迎着晚风向远处眺望，嘴角带着一丝少年顺风得意的微笑。

月上高天，四周的丝竹管弦之乐也都慢慢安静下来，李舒玹就那么一直颇有兴致地一直站着，没有一点要去休息的意思。

这是，虚空中忽然凝结出来一个虚化的身影。

桃夭仔细看去，那身影纤薄灵巧，虽然样貌仍然十分普通，但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几分琼华神识中女子的神韵。

只见那小幽灵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绕着李舒玹转了好几圈，将她今晚第一批练手对象之一大量了好几遍。

“我该给你造一个什么样的梦呢？”小幽灵歪着脑袋仔细想了一下，她想了半天挠挠头，“算了，我先去搞定里面那几个。”

话音刚落，桃夭就看见那小幽灵一蹦一跳地往画舫里面去了。过了好一会儿，那小幽灵十分满足的样子走出来，还自言自语着什么没想到这么容易之类的话。看见李舒玹毫无睡意的样子，小幽灵显得十分无奈。

她小心地走过去，轻轻戳了一戳李舒玹：“哎，哎，你今天晚上还睡不睡了。你不睡的话，我今天的工作就没办法完成了呀。”说着，她百无聊赖地转悠到李舒玹的面前，十分搞怪地对他瞪眼睛扮鬼脸，可是全然没有任何效果。

李舒玹当然不可能有任何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空中那一轮清晖朗朗的明月。忽然间，他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笛横在嘴边出了起来。可以抬手，却将站在他身前的小幽灵个吓得向后跌了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