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里,傅瑄神情阴狠的对柱子上血肉模糊的人影挥舞鞭子,发泄心中郁气。
张辽心下叹息,道:“世子,沈义断气了。”
傅瑄扔下鞭子,猛的一脚踹向墙壁,双目赤红的怒吼一声,指着柱子上的尸体,恨声道:“将这个贼子的尸体扔到乱葬岗,任野狗啃食殆尽。”
“是。”两名侍卫将沈义的尸体拖了出去。
“世子认为沈义招的那些是真的?一个可潜伏二十几年的刺客,所说的话并不可信。”这是故意误导他们,好叫他们互相残杀,张辽现在最怕的就是傅瑄冲动之下,做出错误的抉择。
可叹宣王机关算尽,却以这种方式结束,世子年少,尚缺历练,恐难以服众啊。
“不管是不是,那些人本世子一个都不会放过!”傅瑄满眼恨意,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害死他父王!那是,那是疼他爱他,手把手教导他长大的父王啊,那些人怎么敢,怎么敢害死他!
他不会放过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世子冷静,您莫要忘了王爷临终前的叮嘱,当务之急并非寻仇,而是稳定北地局面,与冠军侯府联姻才是。”张辽提醒道。
宣王临终前曾当众交待,世子傅瑄不必守孝,需尽快迎娶冠军侯之女入门,此为最大的孝道,为的就是给傅瑄寻个强大的外援,可见其拳拳慈父之心。
傅瑄一拳砸到墙上鲜血直流,眸中似有血泪,颤声道:“难道我就只能任由害死父王的贼人逍遥?”
“当然不是,只是世子如今是要稳定自身,只有顺利掌握北地,还愁没有机会报仇?世子,万不可辜负王爷的安排啊,别忘了,魏都那边可还压着世子继宣王位的请封奏折呢。”
傅瑄摇摇头,并不担心,“那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我手中有皇爷爷当年特意留下的圣旨,宣王位与封地世袭罔替,宣王子嗣不绝,封地王位永不收回,戚后难以在这上面动手脚。”
正如傅瑄预料的那样,傅瑄继宣王位的圣旨最终还是下来了,傅瑄从宣王世子变成宣王。
“贤侄放心,我既许诺自当履行,你父王过世前曾与我交换信物,可算作你与华儿已定亲,倒不拘那些虚礼,这样,我看下月初六倒是好日子,你便前来提亲吧。”在情之一字上萧竞章兴许糊涂,但在其他事上,他向来处事果决。
“多谢伯父。”傅瑄抱拳道,姿态沉稳有礼。
萧竞章拍拍他的肩膀,心中有些欣慰,宣王去世后,傅瑄褪去平日里玩世不恭,变得成熟沉稳,处事雷厉风行,颇有其父当年的风范,假以时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未可知。
傅瑄走后,萧竞章来到后院,没有丝毫商量的语气,直接吩咐萧玥华准备待嫁,不理她的哭喊,命人看守她的院子,不许她出门半步。
纪云念闻迅赶来,只见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见萧竞章身影。
“莫哭了华儿,仔细哭伤眼睛。”纪云念心疼道。
“…呜呜…娘我不要嫁给傅瑄…”萧玥华紧紧抓住纪云念的衣袖,像是抓紧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娘你帮帮我,我真的不能嫁给傅瑄。”
纪云念叹息,“你爹这次是认真的,恐怕他不会听任何人的话。”她了解萧竞章,他只要做了决定,那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其实纪云念心中是有些动摇的,女儿如此抗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宣王在世时,她自然是看傅瑄千好万好的,宣王不在了,傅瑄可能撑起北地偌大的重担?若他立不起来,如何又能称得上是个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