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洪春掏出刘珍珍给的字条一看:张长明和薛江,俩人成绩中等,张长明随祖父母住,薛江随父亲住。
“文远,你不是教他们吗?这俩孩子怎样?”
“薛江是办公室常客,只学数学。”文远无奈地说,“因为贫困,母亲生下他就跑了,至今杳无音信,这孩子压根就没见过妈。父亲长期酗酒,开了二次家长会,街上碰到过几次,没见他清醒过。”
“这孩子缺爱,不读书,肯定废了。”黎洪春说。
“这样的家庭多了去了!”一向不太正经的黄伦波面色也挺凝重。
“张长明呢?”
“他是留守儿童,父母生了他就外出打工,现在随爷爷奶奶住。”文远想了想,“上期末听说奶奶卧床了。”
“无论怎样,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失学!”黎洪春显得信心满满。
“尽力吧!毕竟有些是我们改变不了的!”而伦波好像有些信心不足。
“所以我们要尽快把资助机构建立起来!”文远接着说。
“对,越快越好!”
已经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路变得越来越陡,而两旁的杂草已将路面完全覆盖,肉眼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有走过的痕迹,根本无法判断是人还是动物留下的。
这样的地方,会有人居住?
“应该要到了!”黄伦波走在前边,“我是当地人,这路我稍熟悉一点!”
刚才的兴奋劲儿现在没有了,迷人的风景也变得荒芜和萧条。
“到了,到了!这应该就是张长明的家了。”伦波指着路尽头一处房角说。
三人加快脚步,爬上小坡,一座破败不堪的老式木框房子出现在眼前,几根漆黑的木头拼凑出一个房子框架的模样,用泥和竹片糊的四周墙体,因年久失修而千疮百孔,房子侧面,乱七八糟地堆了些木柴和杂草类的燃料。
门前土坝长满了杂草,只有过路的地方才能看见泥土。
门前,坐着一个七十岁上下的老人,污秽的衣裤,光脚,嘴里一口一口地叭嗒着土烟。
“老辈,您好!”黄伦波走上前招呼。
老人显然被眼前三个年青人吓了一跳,愣了半天,方才回过神,从喷出的烟雾中吐出四个字:“你们找谁?”
“哦哦!老辈,我们是张长明的老师,是来叫他去上学的!”黎洪春连忙说。
“上什么学?读书有屁用!”老人很不耐烦,“况且,长明又不在家,他也不愿读!”
“老辈,学校能学文化,知识能改变命运,怎么能没用呢?”黎洪春急了!
“我家这情况,他奶奶卧床不起,父母亲也不回来,我正指望着长明给我干农活呢!”老人抱怨说。
“长明在家吧!”文远望了望门前那件刚洗过的还滴水的破背心。
“在又怎样,他还不是不敢出来,读书都读成傻子了!”老人长叹一口气!
“这样,老辈,我出个主意,您看行吗?”文远说。“您把长明叫出来,我们让他决择,争取想一个又能读书,又能帮做家务的办法!”
老人犹豫了半天,没有搭话。这时,从虚掩的门背后探出一个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