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猫?”语文老师惊讶道,“你养猫啦?什么时候养的?”
“养了快半年了。”舒蒙神秘地笑笑,“自己找来我家的野猫,但养养就发现,养不熟。”
“养不熟是个什么意思?”语文老师说。
“字面意思。”舒蒙叹了口气,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靠到椅背上,拿起他的教案仰头看,嘴上却道,“每天定时定点喂猫粮,对方吃完了还爱搭不理不让摸,也很少和你亲近,发现他偶尔和你亲一下,也只是对方心情好,你说气不气?”
“猫就是这种动物嘛。”语文老师安慰道,“养狗就不一样了,特别亲近人。”
舒蒙摇头笑了笑,开始专注进了教案:“所以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儿得开心。我家猫吃不到饭更不亲我了。”
语文老师只好作罢,退回到了自己的椅子旁。
舒蒙手中把玩着手机,看见了他和这位备注为“猫”的人的对话框。
……
平何律师所内。
“你是说,你的丈夫,就是这位主唱劳德。”
林濮靠在沙发背上,他翘着脚,单手扶着下巴,用指节轻轻摩挲,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子:“他两天前死于白津的摇滚音乐节,至今官方还未公布死亡原因。”
陆雯长得普通偏上,是丢在人堆里不起眼的类型,但单拎出来却很清秀。她穿着一件轻薄的雪纺长裙,背着一个名牌包。但林濮昨天在电话里就发现,她绝不是如外表这样温和的角色。
她说话很有条理性,没有多余的废话,能让你马上抓住重点,清楚她的表达。
在接下去的时间,林濮认定了她是个有趣的委托人。
“对,我和劳德是隐婚,但确实存在婚姻关系。”陆雯说,“我们已经结婚了四年。”
“四年。”林濮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劳德今年三十五岁,出道已经十五年。你和他结婚了四年,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七年前。”陆雯老实回答,“我是他粉丝,一直都是他后援会的会长,直到他去世前,我和他的工作没有交集,但是他的演唱会的应援,还有其他的粉丝活动组织,都是我在一手操办。”
林濮挑起眉毛:“所以……因为是这种关系,才一直隐瞒自己结婚的事实。”
“劳德虽然是个摇滚歌手,但他拥有大批的粉丝。”陆雯认真看着他,“所以我们最后达成一致,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就是隐藏我们的婚姻关系。”
林濮手指点了点沙发的扶手,他微微靠前道:“……再向我重复一遍您的诉求,女士。”
“我要求得到赔偿保险金,并且让主办和经纪公司赔偿。”陆雯语气不急不缓道,“并且,我觉得这不是一件普通的‘意外’,这绝不是外界谣传的意外和自杀,现在对方经纪公司律师不允许警方解剖尸体,我希望您作为我的代理律师到场,还希望他们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人,都付出代价。”
林濮拿起桌上的一沓纸,翻看了两页:“首先,这起事件是两天前发生的,警方通报还未出来。他的死亡原因没有出来,是自杀?他杀?意外?都不得而知。”
陆雯看着他:“艺人的身份特殊,等到官方公布结果就太晚了,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公布真正的死因和调查结果。因为现场有录像,还有那么多人看着,目前看来他是演出途中,忽然在下方没有通知准备的情况下转身跳下,磕碰到最外围栏杆下方的路面突起,最后导致颅脑损伤,多处骨折,抢救无效身亡的。”
“但是有什么区别?对于保险公司,对于经济公司和主办方三方来说,他们都必须赔偿。我是他的妻子,是直接受益人,只是多少的问题罢了。”陆雯说,“除此之外,我还希望警方公布真正的调查结果。”
“您的商业保险买的是什么险种?”林濮垂眼说。
“是定期寿险。”陆雯说。
林濮点点头,垂头翻动手上的纸张文件:“寿险……好。”
“主办和经纪公司那边现在联系不上,在警方查明死因之前,他们都不作回复。既然有空请律师阻止尸检,却没有空和我聊赔付问题。”陆雯说,“以及我不认为他们会赔付,他们就一定在想尽办法逃避责任,或者说在隐瞒杀人事实。”
林濮做了个手掌向下的手势,温和道:“感谢信任我,来找我提前做准备。”
“我朋友和我说起过你,你在海潭时,我就听说过你。”陆雯喝了口咖啡,“今天终于见面了,没有想到你本人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大多数人对我有这个评价。”林濮说。
林濮继续道:“他之前有什么例如精神类的疾病,或是有滥用药物的历史?”
“不太清楚。”陆雯道,“我和他对外关系谨慎,大多数时间聚少离多。所以,我并不太关注他的日常生活情况。但据我所知,他是没有的。”
林濮看着她,她继续道:“所以,你们看见的劳德是什么样子的,我就看见的是什么样子。”
“不会觉得不舒服吗?你们一直维持的这种关系。”林濮问。
“我是一个粉丝,只是稍微幸运了一点成为他的妻子,这对我而言没什么。”陆雯说。
林濮微微前倾身体:“意外和自杀的性质不一样……”
“我实在想不出他自杀的理由。”陆雯打断他,“就算不是他杀,我倒更相信,这是一场意外。”
林濮缓慢地眨着眼睛,似乎在思考:“你为什么会有他杀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