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瑜面露不愉之色,伸出右足轻轻往前一伸,似那蜻蜓点水一般,然后用巧劲便将那桌子给正了回来,这一不着痕迹的‘出手’倒也有几分高手的风范。一时间,那矮个子老板气势便有些虚了。
见自己的法子奏效,他又从地上捡起一只筷子,两指夹住,‘唰’的一下飞往那群围殴自家侄子的人堆里,这物件不偏不倚的正打在那打人最凶狠的酒保膝盖上,接着只听见那人大声哀嚎。一个老头子有这般实力,一时间倒也震住了不少人,这下围殴孙宏相的人开始犹豫起来。孙瑜见自己出手有了效果,趁势喊道,“店家,还不叫人的罢手?老夫虽不愿与诸位结怨,但你们这些本地人也莫要欺生............”
孙瑜不卑不亢的一番话,让本就有些‘心肝颤’的人,更下不去手了。一个又一个的开始呆若木鸡起来。
矮个老板可不似他手里下的人那般无用,他猛地朝地‘呸’地吐了一口,然后顺势抬起右手做出攻击状,深呼一口气后,旁人只见他挥一挥衣袖,那劲气直把那方桌碎的木屑横飞。
“好霸道的功夫啊,店家当真是真人不露相。这‘袖中天地’没有十几年的功夫怕是练不成啊。到底是在下眼拙了,先生一身功夫做这酒肆掌柜当真可惜了!若在下猜得不错的话,刚才定是先生用暗器将我那不成器的侄子给撂倒的吧!既如此,今日我叔侄二人栽在这里也不冤了!”孙瑜再也没有刚才的轻视,朝那矮个子老板拱了拱手,以示敬意。
话说道这个份上,可把那些酒肆的伙计们给吓坏了,一向和蔼可亲的掌柜,竟是深藏不漏的高手。既然那老头认了怂,那还怕什么?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适才还软绵绵的店家一方,又恢复了起初时的霸道。
孙瑜虽面上低了头,可并不代表他心里真的认为,二人打斗起来自己一定会输给眼前的这个矮胖子。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武斗没戏了,那只好文攻了,他立马站在了大义上道,“店家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遣人以多欺少,蜀中已然开化多年,老头子我实在想不到还会遇到这种事!”
眼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孙瑜开始了诉苦,直到现在他还是以为自己有理的,哪知看热闹的男男女女们依旧充耳未闻,不发一言。这一切可把孙宏相给惹恼了,平白无故挨了那么多打,换做是谁受得了,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颤颤悠悠怒视着酒肆里的伙计,然后大骂道,“三叔,这些贼人分明就是帮亲不帮理,与其受这窝囊气,还不如见官呢!”
一听要见官,酒肆周遭的人立马哄堂大笑起来,然后人群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走了进来。看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也确实是一个上位者。他先是不屑地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孙宏相,接着又朝孙瑜走去,那人正了正色,道:“这位老先生,我是这里的大保长,我们江口镇可是蜀地出名的货物集散之地,仗势欺人可从来不是我们干的事。这胡三开店可是几十年了,南来北往的哪一个不说他的好!你二位叔侄还是想想自己是不是哪里犯了忌讳了............”
这大保长上来就定了调调,胡三怕他继续长篇大论下去,反而失了公道,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用甚是鄙夷的口气道,“保长,这年轻的汉子吃醉酒后,言行不端,扫了客人的兴,那位贵人在咱们镇上哪一个敢不尊敬?贵人大人大量不屑难为他,我店里又岂能容得下这种宵小?”说罢,又朝刘十四做的位置指了指,“还有这说书先生自是可以作证的。”
众人光顾着看热闹了,朝着胡三指的方向看去,才发觉在刚才的争斗中,有一人竟没受影响。
那保长平素里就是以江口镇安全为己任的,镇上每来一个陌生人,他自是先调查一番的,仔细打量几眼,确实那说书先生,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朝孙瑜道,“老先生,令侄说我们处事不公,现在好了,证人在此,你可还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