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小翠姑娘终于舍得将自己的眼神从那位白衣公子身上挪回到木核兮脸上,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木核兮一眼,娇滴滴地道:“公子~刚刚小女子走神了。眼下,可让小女子为公子吟诗一首,以作赔罪?”
这时,小翠姑娘不走神了,但却换做木核兮走神了。
木核兮的眼睛差不多就快长在那位白衣公子身上,她一直在盯着人家看,还暗道:原来修仙之人,也来这万花楼寻乐子。好久没来凡界,不料这修仙门派倒是越来越接地气了,都开始允许自己的弟子逛青楼了。
待木核兮将那白衣公子上上下下看了个够后,她才把身子侧回来,轻声问小翠姑娘:“那位白衣公子,可是你们这的熟客?”
小翠姑娘摇摇头:“小女子看着怪面生的。”
木核兮又暗暗瞥了那人一眼:原来是第一次来逛青楼。这时,去取酒的小厮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五个壮汉,每个壮汉手上都捧着两坛酒。
美酒当前,木核兮也顾不得那白衣公子长得多出众,她色眯眯地看着桌前那一坛坛的美酒,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妖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男色迷了眼。”
当木核兮看到小翠姑娘那热情不已的眼光又是一哆嗦,小翠姑娘拿起酒杯:“公子,不如让小女子来陪公子尽尽乐吧。”
“不必了,小翠姑娘你静静坐着便好。”你不就是想抢我酒喝嘛,木核兮想着自己难得来凡间一趟不容易,来喝口花酒更是不容易,小翠姑娘你哪边凉快哪儿待着凉快去。
“可公子,”小翠秉承着敬业的态度,再次开口:“您召来小翠,却又不让小翠陪您喝酒,小翠,小翠,小翠被徐娘看见会挨骂的,”她委屈巴巴道。
“徐娘是谁?”
“就是刚刚招呼公子进来的那位……”老鸨啊。
木核兮笑着打断了小翠的话,“行了,徐娘是谁,也不重要。”她细抿过一口这淳香美酒,顿时解了嘴馋,心情倍加爽朗,打趣道:“小翠姑娘可会吟诗作对?”
“会。”小翠姑娘见木核兮终于搭理她了,她会意一笑,手中握着帕子,笑吟吟道:“那公子想听什么诗?接下来,小翠便斗胆献丑了。”
“那,你便即兴吟诗一句。”木核兮就不信了,这还闭不上小翠的嘴。
“眼边忽见一儿郎,白衣雅净赛潘安,”小翠马上便将这两句诗脱口而出,说完后,她还将自己含情脉脉的眼神瞥向那位白衣公子坐着的方向。
木核兮也十分捧场的还鼓了鼓掌:“好,好,好。”小翠诗中那句白衣素净赛潘安,不就是形容刚刚那位背着斩妖剑的白衣公子嘛,真当木核兮听不出啊。
“那公子可否赏小翠一杯酒?”这小翠姑娘,十句里八句不离酒,时时刻刻不敢忘记她陪客人喝酒的职责,真是尽忠职守。
“那美人可得有所表示啊,那就再……”木核兮的意思是要她再次吟诗一句,她却误以为木核兮是那些个登徒浪子不正经之人,当即羞道:“公子您真是不正经!”然后靠过来亲了木核兮脸颊一下。
我的个姑奶奶的,这个姑娘的领悟能力真够高啊。“姑娘您的领悟能力可真……不同凡响,”木核兮憋了那么久,才想到这么一个成语来形容她。
小翠还当木核兮是夸她,脸红一笑:“公子谬赞了。”
突然感觉到后面坐着的那位白衣公子投来探究的眼光,木核兮抬眼一看,这位不知是哪门哪派的修仙弟子他老瞪着她干嘛。她回瞪过去,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眼神里带有着几分狠厉,似乎在说,再瞪姑奶奶就挖了你双眼。
那位白衣公子抿嘴冲她笑了笑,随即举起酒杯,向她敬了一杯酒。
木核兮愣了愣,发现那人似乎并无恶意,便也拿起酒杯,对他笑了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半个时辰后,两颊微红的小翠姑娘醉倒在桌面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公子,这酒好香啊……咱们再来一杯。”
木核兮吃男人的豆腐吃多了,还没吃过女人豆腐的她,突发一想,突然伸手捏了捏小翠姑娘的脸蛋儿:“小姑娘家家的,皮肤真嫩。”
这么嫩,吃起来,肯定也很好吃……
可惜木核兮这只妖怪,不怎么爱吃荤,对凡人肉不感兴趣。
酒也喝够了,也解了馋,揩油也揩够了,木核兮摆下一锭银子,拍拍屁股,甩甩袖子,打算潇洒离去。但木核兮还未来得及踏出万花楼,她的身后便传来老鸨的声音,“公子您下次再来哟!”老鸨含笑道:“咱们万花楼的姑娘,只要多花些银子,还能陪公子,共赴巫山云雨一番呢。”
共赴巫山……
一听这话,木核兮身子微微一颤,两个女的睡在一起能干什么。
报团取暖嘛?
“谢徐娘您的好意,家中娘子管的严,本公子实在是不敢在外过夜,否则就家无宁日啊!”木核兮也是个戏精,她脸上蒙上落寞之情,控诉道:“那家中娘子见我晚一刻归家,便上房揭瓦,唉!家有悍妻,不得安生。”
老鸨哟了一声,深表同情:“莫说我挑拨离间,这古人常说娶妻当娶贤,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眼下天色也有些晚了,那客官您慢走,欢迎您随时再来哟。”
待木核兮大摇大摆走出万花楼后,她发现那个穿得跟要去奔丧一样白刷刷,还背着斩妖剑的白衣公子也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