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为北溟仙督之尊,神像一脸安祥温笑,背手执剑,明手撑灯。一条神绫飞绕于身旁,一袭锦衣雕纹精布,红珠悬饰。
眉间菱形朱砂,样貌精致之极。
则右为千郎鬼官之像,一袭莲花雕纹精刻于胸口,金鹤卷云纹于双臂与两袖之处。腰间玉铃饰挂,一手微握腰间佩器,一手执于面具半遮于脸,虽是古雕石像,但也气质非凡。
两尊石像应是时隔长久,但雕花手法皆精致万分。
且石像身段怀有十米之高,应是上古时存的石雕尊像。
而两尊石像之间,却有一条绕着铃铛的红绳牵引。
倒似……一对缘结尊像一般…………
温涟缓缓走过繁林,四周察观之后,掠过‘千郎鬼官’石像时,却忽然止步,高抬起头,望看那尊石像面部。
奈何石像建造十分高大,加上红灯黑夜,一眼望去模糊不清,只见两座石像造于莲形石坐之上,而就在莲坐之间,刻着尊像的号称。
北溟仙督
千郎鬼官
上古皆闻,这‘千郎鬼官’是地府行者,冥中极将。他留于北溟之境,当年金莲悦子城遭受天灾,在仙督自焚之后,天地皆为动荡,神界天君收复北溟,欲将错过封神时辰的北溟仙督莲将军其魂灵收回神宫处决,贬于冥界。
而就在那时,一位居于冥界且修于邪道的少年便一手轻易复水北溟,布下禁制。
因此人界惊叹,神界惊动,且神君特派上百天将高官前去缉拿,可奈何此人法力远远胜于他人之高,只在一香之内,上百天将皆全军覆没。
观他都因他疯,恨他者因他死。
因此,世人皆称此人为‘千郎鬼官’,然而才有‘千郎斗天官’之传闻。
但即便如此,温涟对于此‘人’的看法,即是胆大过人,法力高绝之外又是疑惑满满。
他走近‘千郎鬼官’的石像,左手执着油灯,只见莲坐低边刻着几行细小的字。
这是……什么字?
不知是不是时过多年,那几行细小的字皆已细看不清了。
温涟伸出右手,且将手掌上的面具暂放一旁,抬手便去擦拭一下刻字上的尘灰,可就当指尖轻触莲坐刻纹时
一股淡淡的清香悠然轻瓢而来。
轻嗅两下,温涟便转头一望。
这一望,温涟立即目不转睛,仿佛被人突然定住一般。
林间之内,四周金莲皆拔地而生,金枝银叶,开得艳丽,开得惊绝。
温涟定了定睛,又使劲眨了眨双眼,轻轻抬动脚步,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萤火飞绕于抬脚之间,轻风吹动四外灯笼的饰穗,红色的树影点缀金光。
不知是否存于意幻,但这一切皆都过于虚实,红光似锦,极似……成婚之景。
温涟站于金莲之中,看着满地拔起的金莲,一时之间,竟愣住了心神。
突然,他却听到身后一阵声音响起。
温涟迅速转身抬首,且声音还未分辩是出于何体,发于何物之际,眼前的场景也是让温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放置在莲坐旁,‘执灯踏血’的半脸面具,此时银光四散,千郎鬼官的石像竟显出裂纹。
“嗒!”
石声掉落,一道红光破裂而芒。
一声之后,从声皆起。
石像裂纹更加显现,裂缝之间照应出红色光芒,而四周却是绿火相照,应是衣色,或是鬼法。
方才已是鬼官带路,这又是鬼官石像破裂?
不说,还真是霉运当头,哀神附体啊!
温涟立即以法化出白灵黑字符,当既抬脚向前,可就在他刚止步于石像尊前,身后灯光具灭,不远之处传来一阵声音。
一位少年喘着急气,且高声道:“刚才那一群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着都令人恶心至极,还追了我们一路,可恶!”此人正是姜怜。
闻此,温涟心中暗思,他们四人夜上百莲山已是危险之举,但根据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温涟已知这‘千郎鬼官’应不曾想过杀害他,且当他每行过之处,皆是风景浪漫,灯笼遍盏。
而听姜怜所言,什么东西追了他们一路?
且从起初阶间的男声戏音说,再到看见‘执灯踏血’是一个十分高大的男子时。
这诡异的一切已经开始了。
而这百莲山‘百鬼尸潭’ 也根本就不只千郎鬼官这一只鬼吧。
温涟一眼望去,此时红光已失,四处黑灯瞎火,但相比之下,视野当中还是比方才要更清晰一些,而三个人影,正在百鬼尸潭石门之处。
温涟执着油灯便小跑过去,踏过桐树林间,高声唤道:“如司!姜公子!长怀公子!”
三人听到温涟的声音,皆转着头探视。见之,君如司便悦色满面,温声切道:“温兄,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温涟柔笑,看着三人行色匆匆。起初石阶之间便有诡声响起,而来此的对象则是中术者一人,此地凶劣至极,根据如此情况之下,君如司三人应是在途中逢遇到了某物。
一路狂奔而上,长怀已皆气过半喉,喘息不断。
但君如司与姜怜皆是修行之人,一阵喘息之后,便恢复如初了。
半刻之后,温涟才问道:“你们是否在山阶之间遇到了什么东西?”
君如司道:“嗯,是三界一大禁鬼,劣童!”
一说禁鬼劣童,温涟便是了解,也知麻烦降临了。
“那你们跑上来的时候,他们是否跟上来了?”温涟问。
“不清楚,我们看到禁鬼之后,便一路随阶而跑,不曾回头。”想了想,君如司又接着道:“不过当我们跑到阶尽,到达此处时,他们也已经不见踪迹了。”
“那就好,禁鬼劣童之体,能避而远之 才是最好不过了。”
看着四处,望向‘百鬼尸潭’石门大字,长怀轻声问道:“温…温仙者,您是否见到那位鬼官了?”
“不错”温涟答道:“流萤,红灯,金铃,红衬。”
“还有…”温涟看着君如司,沉声道:“银花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