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当年……在他身下苦苦求饶的我呢。”绿罗蹲下了曼妙的身子，素手一把抓住了米素的下巴。

只见她心满意足地欣赏着米素那张挂满泪珠且骤然失措的面颊，启唇笑道：“米素姐……不，砂瀑米素，你还记得吗？曾经我就说过：‘有朝一日，绿罗——必定会好好报答你们夫妇的恩情’。”

“绿罗，是我——对不住你！”米素绝望地闭上了那对惶恐无神的紫眸，然后无力地低下了头。只见她那头蓬乱的金发毛躁、杂乱……恍若她全然坍塌的尊严和希望。接着，她将自己枯瘦的双手垂在了两侧，低声道：“只请你……放过蕊子！”

“有用的人，自然该清醒着，即便她身上……流淌着砂瀑一族的罪恶血脉！”绿罗边说边斜眼看了下一脸踌躇的加瑠罗。于是，小女孩犹犹豫豫地上前，用轻微颤抖的小手，把一个莹亮精美的青玉瓶子，缓缓地交给了未正眼看她自己的绿罗。

绿罗直接一把拿走了那个瓶子，从中取出了一个酒红色的药丸。然后，她对着皱眉苦笑的米素，淡淡道：“但可惜呀，你——却是个没用的女人！”

“呵，我不光没用，还害人害己。”米素认命般地轻声道。然后，她接过了那个药丸，准备吞下……

忽然！她又死死地盯着绿罗，紫眸凌厉若刀刃，语气严肃道：“漩涡绿罗，我砂瀑米素，好歹是蕊子和……纱罗妲的母亲！所以，请你坚守你的诺言！”言毕，她用唇语又悄悄地补充了足以让绿罗有些面色微易的四个字：“是吧，弟妹？”

“般若大神在上！我，朱雀宫绿罗姬尊，对您起誓——若不能保护好金泰蕊子和……金泰纱罗妲！”然而，绿罗并未受太大影响。只见她神情肃穆，目光坚定，立马站起。先将右手伸出，然后竖起了其中的食指、无名指和中指，没有丝毫迟疑，大声道：“那么，在我死后——将被掘墓鞭尸、化骨扬灰！”

“姬尊……”加瑠罗失神地喃喃道，她出于恐惧，便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好几步。而叶仓则冲着绿罗，露出了一抹赞赏敬佩的浮笑；她甚至因为激动，还攥住了小小的拳头，露出了几条模糊的青筋。

“米素，我们漩涡一族，都将般若大神视为神明！”绿罗发誓完毕后，仍然保持着平视的倨傲姿态。她用清冷的声音，郑重说道：“我们一族之人，从不轻易发誓。因为我们的誓言，必将一一应验！”

一说到“应验”二字时，绿罗的眼睛有些湿润：“现在，我赌上我死后的全部尊严，来向你虔诚地保证。那么，你——可还满意吗？”

“对呀，那位太子殿下……不就是如此吗？”米素闻言后，不禁怪异地笑了笑。然后，她用迸射着幽光的紫眸，轻轻地一扫仍旧平视着前方土黄色墙壁的绿罗。只见伊人在听完米素方才的那一番有些“意味深长”的言语后，显然有些惆怅。而且，她那对深幽、绝美的青眸中，还正闪烁着哀美凄惶的隐约韶光……

因此，米素噙着略微快感的诡秘笑容，定定地紧盯着那粒药丸，幽幽道：“绿罗，我相信你……不，我相信你们一族的誓言！”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粒药丸咽下。没过多久后，她也像枯叶般倒在一旁。可即使如此，她还是下意识地伸开手臂，护住早已昏迷多时的女儿。

……

“姬尊，她……死了吗？”终于，加瑠罗壮着胆子问道。然而，她话一开口，便后悔了。因为绿罗已然将那对锋利的眼神，直直地剜向了她自己。

就当加瑠罗在心中连连叫苦时，突然，绿罗向面如土色的她，伸出了纤长的手臂，招手笑道：“加瑠罗，快过来。”只见绿罗翠色的和服留袖，因她的动作而盈盈摆动，宛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此时，就连原本神色淡然的叶仓，也顿时就小脸煞白！更不用说早已有些两腿发软的加瑠罗了。为此，叶仓忙冲着一脸微笑的绿罗，轻声道：“姬尊，您……”

“叶仓，我有和你说话吗？”绿罗依然注视着神情略显张皇的加瑠罗，淡淡道：“我没叫你的时候，你不该出声，懂吗？”接着，她扶着自己的左额，掀开了那里的酒红色刘海，露出了那个刺目的血色“愛”字，轻笑道：“同样，加瑠罗，当我叫你的时候，你也该吱声，明白吗？”

“是……”两个女孩异口同声道。但与立在原地的叶仓不同的是，加瑠罗只能向绿罗走去。终于，当她靠近了绿罗，甚至能清晰地嗅到来自她身上的一种淡淡的茉莉花香后。她仍然出于畏惧，便忍不住紧紧地闭上了那对灰蓝色的眸子。

因为她确信——接下来等待她自己的，会是一记耳光。

……

“我给你安排一个，只能由你……才能完成的特殊任务。”绿罗温声开口道，并斜眼瞥了下那对双双倒地不起的金发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