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东野看他摸了摸骨灰罐，后又轻轻地吻了一下。这让他感到恶心。

这个变态，这个该死的变态！骨灰罐里一定不是你的老朋友，看你那恶心的眼神，既然还带着点悲伤？恶心！不可能，你这种杀千刀的变态怎么可能会有悲伤这种情绪？你比畜生还不如！末东野在心里咒骂着。你最好给我闭嘴！我不想听你那令人恶心的故事！和你有关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我甚至恶心我自己！

末晋华注意到末东野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眼睛，他冷哼一声，把骨灰罐轻轻地放回去。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后，把末东野从轮椅上抱起来，一把掀开白色防尘罩，狠狠地将他砸在军用折叠床上，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军用折叠床发出“咯吱”的响声，待它安静下来后，是末东野喉咙里发出来的闷哼声。他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旧伤还没有好完全新伤又接踵而至，这下又被当做破布娃娃一样扔在这张摇摇晃晃的床上，全身的伤口就好像都裂开一样，疼得他蜷缩着身子。

他看着末晋华，发现他正用打量狗一样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挪着缓慢地步子慢慢地向前逼近。

不！不！我不要在这里做！我不要在这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破屋子里做！末东野疯狂地摇晃着脑袋，眼眶里布满了泪水。他排斥这里，更排斥在这个白色的骨灰罐面前被这个禽兽□□。

“不要吗？不想在这里做？”末晋华骑到他身上，面目狰狞地笑着。“可是我就想在这做，当着他的面！”

末东野用力摇晃着脑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他想要逃跑，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禽兽。但是他的脑袋撞到墙壁，整张脸也撞了上去。鼻子里一阵暖流流过，鼻血顺着脸颊，隔着口罩流到脖子上。眼睛里的恶意也变成无助和恐惧。

末晋华没有看末东野一眼，而是微笑着看着旁边的骨灰罐。

米青液的味道混合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在狭窄的小木屋里。外面是虫鸣声、风吹树木发出的沙沙声。当末东野再次醒来后，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碳火味。木屋的窗户开着，末晋华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子扒拉着小火炉里的木炭。

“醒了？冷吗？生火的时候烟味有点重，再通通风我就把窗户关上。”末晋华注视着炉子里烧得红通通的木炭。“你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末东野在心里冷哼一声，末晋华这幅假惺惺对他好的模样让他恶心。这个畜生一样的男人，那张面皮下面不知道贴着几张脸。变脸的戏法他早就掌握得炉火纯青，他真想当着全世界的人撕开那张丑陋的面皮，然后再一层一层地剥开他贴在上面的脸，让世人看清他的虚伪和丑陋。不仅仅是这样，他还要把他开膛破肚，挖出他的心，拿去喂狗。

末晋华瞥了他一眼，斜着眼嘲笑道：“你刚才高潮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我身子下面高潮呢，真是个贱皮子啊，和你妈一样。”他放下用来扒拉木炭的小木棍，继续嘲弄他，“腿夹得比谁都还紧，那里还不停地渴求着我，你的身体早就习惯我了吧？你那情夫满足不了你吧？叫什么来着？王成明是吧？”

本来因为疼痛眯着的双眼在听到那三个字时一下子睁大，他喘着粗气瞪着他。

“你以为你们这些小孩子把戏能够瞒得住我？你以为我是谁？只会糟蹋你的糟老头子？”末晋华冷笑着摇摇头，“那孩子为了你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呢，绑架芊芊，还给我发恐吓短信，以为我就能放了你？真是天真！”

末东野恐惧地看着他得意的样子，仿佛看到不久后自己的下场和心爱之人会面临的不幸。

“你在害怕吗？你最近总是会害怕得发抖。东野啊，你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小时候比现在勇敢多了。小时候不会大喊大叫，不会瞪着眼睛看着我，现在就不一样了，你的眼睛里就像藏着刀，不对，应该说就是一把刀，看着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在杀我。”他别过头，盯着末东野的眼睛。“你想杀我是不是？但是你做不到啊，你太懦弱了，你连芊芊都不如。不过这也不怪你，大多数人都是懦弱的。你猜我会怎么处理王家那小子？”

末东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极度地恐惧让他身体变得不适，呼吸也很困难，他想开口求他放过自己的爱人，但他却说不出一句话。眼泪开始在布满红血丝的眼眶里打转，他感到无力和绝望。

“我会带他到这里，”末晋华指了指末东野躺着的军用折叠床，“当然，我不会让他死在这里，这里太神圣了，他不配。他只配死在前面那个臭池子里，你看见了吧，就在这间小木屋前，我会在这里把他折磨得奄奄一息，然后拖到池子里溺死。”说完他笑了笑。本来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计划感到多高兴，反而是末东野脸上展现出的表情让他感到兴奋不已。

“人的恐惧真的能够衍生出很多东西，残暴、血腥、懦弱、无耻、勇敢，甚至可以成为艺术。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由我打造的懦弱至极的艺术品。”他继续笑了笑，拾起小木棍把火炉的盖子盖上，再把风门闭紧，这样一来火炉里的木炭会因为缺乏氧气而不再燃烧。“太阳快落山了，你应该出去看看这里的夕阳。”他扔掉小木棍，拍了拍手上的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

给末东野穿上衣服后，抱着他坐回轮椅里。他比之前显得更无力，眼皮耷拉，身体还在颤抖。出了木屋末晋华把门锁上，推着轮椅往回走。

末东野瞥了一眼那个池子，末晋华说要淹死王成明的池子，在他看来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池子，而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比池子大出好几倍。很快湖泊就消失在他的视线内，他们走出灌木丛，向深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