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到了陆夏陪同陈杨,来到陆宅签署转让股权协议书的那天。
陆夏听完周粥的陈述,面无表情地沉入了温泉里。
神啊,杀了我吧。
对了,死!
她像女鬼一样站起身,对周粥幽幽道:“要不咱俩一起到水里头憋气吧,说不定到达死亡临界点时,两个人就换回来了。”
“……”周粥。
“陆夏,你冷静一点儿。”陈杨说道。
“是你,你能冷静下来吗?”陆夏问陈杨。
陈杨耸了耸肩,“Sorry,我到现在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杨梅,我们今晚一起睡吧,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周粥对陈杨说道。
“我跟你们一起。”陆夏先上了岸,她自己看不到她的后背,可周粥和陈杨都看到了她身上的吻痕。
一个床上,三个女人。
其中一个,双眼放空,行尸走肉般。
另外两个,面对面,眼里闪着星星的光芒,和重逢的笑意。
“杨梅,你有没有发现,不是我?”周粥指了指陆夏。
“没有。”陈杨摇摇头,“只觉得你比平常更冷酷了一些。不过我想,经历了那些事,总归是要长大的。”
“什么事?”
“哦对了,陆夏帮你把负债都还完了,然后她还进了娱乐圈,拍了电视剧和电影。”
“呀!”周粥坐起身,她想说又不知该如何说,她们三个都明白,周粥的家庭,周粥的一切:“谢谢你,陆夏。”
“不用谢。”陆夏说,“你要是真想谢我,你就把陆涧甩了吧。”
“我们没有在一起。”周粥连忙解释。
陆夏回过神,“我看他挺喜欢你的,你要是感谢我,你就逮住机会,往死里折磨他。”
“陆夏…”周粥刚想劝说,却被陈杨按住了手。
“睡吧,好晚了,我们明天再说。”
陆夏的左手紧握着手机,手机屏幕上都是叶燃的未接电话。
陆夏心很乱,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并未回电话。
第二天早上,陆夏醒来,第一件事,先拨打了叶燃的电话。
庭院里头,已经有了冬去春来的势头。
她穿着单衣,站在一棵小松柏树下头。
嘟嘟嘟…
对面接通了电话,却无人出声。
“叶燃…”
“你在哪儿?”叶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沙哑低沉。
“你…”你听起来很不好。“我和陈杨在一起,她失恋了,发疯一样拉着我来泡温泉,手机没电了…”
“阮阮,我不想听你说谎。”
“叶燃,对不起,我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我好难过。”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陆夏乖乖报了地址。
“等等,别挂…”
“我想你了,叶燃。”
周粥和陈杨在陆夏起床的那一刻,也醒了,两人躲在门口头,瞧瞧看着陆夏,偷听不是其次的,主要害怕她想不开。
两人蹲在窗户后头,露出两双圆鼓鼓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陆夏。
陆夏等电话时,掐掉了几节松枝儿。直到电话通了,她才安定下来,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被理顺了毛发,变成了温和的幼兽。又像一个精神病患者,打了安定,终于平静了下来。
周粥听到了“叶燃”、“叶燃”的名字。
“所以她和那个导演的绯闻是真的?”周粥好奇地问陈杨。
陈杨点点头,“百分之两百是真的。”
“那,那个錾星娱乐的老板呢?”
陈杨点点头,“你问陆夏吧。我想身为当事人,她比我更清楚事情真相。”
陈杨反问:“那你和陆总呢?”
面对从小到大陪伴身边的闺蜜,周粥从来都是实话实说的:“我,我看到他就很紧张,你说这是喜欢吗?”
陈杨笑了笑,“我看到他也紧张,你说这是喜欢吗?”
俩个人干脆应地而坐,“你为什么看见他会紧张?”周粥问。
“因为我做不好这工作,就失去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那你呢?为什么看见他会紧张。”
“我不知道。”周粥摇了摇,“我一看见他,我的心脏就砰砰直跳,没有原因的。”
“嗯。”陈杨点点头,“类似小鹿乱撞那种感觉吗?”
小鹿乱撞这词,让周粥面颊发烫,她犹豫了片刻,问:“如果,我和陆涧在一起,陆夏会同意吗?”
“为什么需要她的同意?”陈杨知道周粥心里的想法。
“因为这是她的身体。”
“陆夏占用了你的身体,和叶燃交往,有经过你的同意吗?”陈杨拍拍她的头,“你们是平等的。”
“吱啦”一声。
陆夏昂扬着笑意推开门走进屋里,一扫颓势。
“饿了,走啊,吃饭去!”
功夫汤虾饺、避风塘乳鸽、黑松露烧麦、蒸排骨、明虾蟹子烧麦、椰汁西米露糕、桂花普洱茶铺满了整张桌面。
陆夏拍拍秦书墨的肩膀,“老秦,这早餐甚合我意,办得不错。”
秦书墨挂了“皮笑肉不笑”的招牌笑容,“您是大小姐和少爷的朋友,我们自当尽心招待。”
陆夏的笑容僵在嘴边,周粥连忙圆场道:“谢谢秦叔,我们三个小姐妹还有话要聊,您先去休息吧。”
“好的。”秦书墨点点头,退下了。
“他倒是听你的话。”陆夏嗔了一声。
陆夏夹起一个虾饺,塞进嘴里。
这虾饺还没嚼完,陆涧进来了,面无表情地在周粥身旁的坐下。
“你病好点没?”周粥自然而然地为他布粥、夹菜。
“差不多了,下午就去公司。”陆涧看向周粥的眼神,跟冰山融化似得,温柔得不行,还是自然流露的那种。
陆夏夹菜的手抖了几抖。
真情告白是吧?
行。
她咽下那虾饺,对“琴瑟和谐”的俩人说道:“股份我可以暂时转给你。”
“但是我有个条件。”陆夏露出了小狐狸的笑容。
陆涧直视着陆夏,他的目光早在离开周粥时变得毫无感情了。
周粥也不说话,两人都在等着陆夏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