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琰月带她来到了露台,外头冷风瑟瑟,他把外套脱下,披在了周粥的肩上,小心翼翼地拢好。
“陆夏,还记得我之前问你,还记不记得我吗?”
“三年前我在巴黎,那时候因为我独立出来,家里没有给我提供任何帮助,我当时的女友跟我分手,就是我遇到你那天。”
“我的钱包被巴黎小偷给偷了,然后我在转角遇到你了,你帮我拿回了我的钱包。”
“虽然我们相遇只有短暂的三分钟,可是我忘不了你。”
“你的热心,你的酒窝,你就像冬日里的暖阳一样,出现在我阴霾连连的那天。”
“无数个日夜里,我都懊悔不已,那时没问你要联系方式。”
“后来回国前,我天天路过那个街角,却再没有遇见你。”
“我不信鬼神,可是当家里把你的照片拿给我,告诉我,这个女孩是陆伯伯的女儿时,我突然庆幸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陆夏,我喜欢你的心情,一如当年。”
“见不到你的每天,我都像煎锅上的蚂蚁,又小又多,死去成千上万次。”
“陆夏,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做你的男友,而不是相亲对象。”
“让我照顾你好吗?”
这番感人的说辞,听得周粥不知所措。她被琰月感动了。
只可惜她不是陆夏。
黑暗中有人鼓掌。
“这番表白,真是让人感动。”
两人被这突兀地掌声吓到了,齐齐回头。陆涧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冷冰冰的,比冬天还冷,比月光还凉。
“傅家和陆家的婚事,取消了。”他说。
“凭什么?!”
“凭什么?”陆涧一步一步逼近。“我说的。”
“陆伯伯答应了吗?”傅琰月不愿放弃。
“我说,这事我说了算。”
“你是你,陆夏是陆夏。”傅琰月的表情也变了。
陆涧玩味地笑道:“那么陆夏,你的意思呢?”
陆涧身上又笼罩着让周粥恐惧的气息了,每次他一强势,她都觉得不能呼吸,陆涧的气息,太过炙热了,要将她的灵魂燃烧殆尽了。
“对不起,傅先生,我听我家里的。”
这答案真是让人心碎。
傅琰月一时难以接受,他不相信这些日子里的朝夕相处,“陆夏”对他毫无感觉。
“不。”傅琰月摇摇头,“我不急着现在要答案。”
“我会一直等你。”他看向陆涧的眼神也充满了寒意,“这事我会问陆伯伯要个交代。”
他凑到陆涧耳边说:“你忘了?你只是陆家的养子。陆家,还轮不到你做主。”说罢准备转身就走。
“慢着。”陆涧开口。
傅琰月止住脚步,回头静候,等他改变主意。
“周粥,把你外套还给傅先生。”这时,他直呼了周粥的姓名。
周粥连忙把肩上的西装外套脱下,双手捧着还给了傅琰月。
傅琰月听见陆涧管“陆夏”叫:舟舟?这是小名吗?一手接过衣服,一边对她说:“我先走了,你也快点进去吧,外头冷。”说罢,便离开了。
偌大的露台,只剩陆涧和周粥两人。
傅琰月离开了,仿佛带走了她的温暖,晾她一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过来。”陆涧开口道。
周粥环抱着自己的双臂,走到了陆涧面前。
“陆先生,明天我又要去见另外一个相亲对象了吗?”先是木村先生,后是傅琰月,她接替陆夏的人生后,自己的命运一直被牵系在男人身上,一个又一个,陆涧就是她命运的掌舵人。
“你说什么?”周粥的声音钻入陆涧耳朵里,格外刺耳。陆涧扣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他,“那你告诉我,你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作用?”
周粥紧咬嘴唇,双眼盈泪,“我不是商品,我想陆夏,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决定。”
“你要是有陆夏的一分能耐,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陆涧轻笑着,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周粥的无能。
周粥忽然打开了陆涧的手,她说:“是,我是无能,所以我赚不到钱,所以我负债累累,所以我养不起我的家,我不聪明,我是个笨蛋,但是如果我从这个露台跳下去,说不定一切都会归结到原位了。”
威胁他呢,陆涧浑身的血液在今夜彻底被点燃了,脑子乱涨,句句都是混账话。“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都资格都没有。”
“你这个疯子!”周粥大骂着。
“疯子?”陆涧嗤笑着,“你知道什么是疯子吗?”
“滚开,离我远点。”
她让他离她远点,这怎么可能呢?
陆涧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犹如扼住她的命运,他把她扯向自己,在周粥惊愕和不可置信中,两个冰冷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一起下地狱吧。
周粥的眼睛充满了眼泪,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陆涧,浑身颤抖不已。
陆涧啃噬着她的唇,毫不留情,他在发泄着什么。
“啊!”一声惊叫在露台的门口响起,众人循声而来。
露台上,一抹水绿色和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吻在一起。
“天啊,那是陆涧?”
“那女人好像是陆家大小姐。”
“我艹,陆氏兄妹!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