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有点冷,把你外套借我穿一会呗。”
陆涧脱下外套,递给了她。
“记住,除了外套,你还欠了我三个亿。”她听他说。
周粥接外套的手抖了几抖,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啥。
“我不要那项链和手镯,我就借个外套。”
“这外套也要四十万。”
周粥二话不说直接脱掉,塞进陆涧手中。她最讨厌借钱和欠钱了。
陆涧看着女孩环着手臂,咬牙倔强的模样,这根本不是陆夏。
醒来前,醒来后,简直宛若两人。
陆夏,你是在演戏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好计谋。
银色的宾利在街道上行驶着,放松了神经的女孩在暖气下昏昏欲睡。
她和陆涧坐在车后排,一个靠着左窗,一个靠着右窗,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周粥终于睡着了,她的头靠在车窗上,时不时撞的咚咚响。
陆涧也闭眼休息。
“开慢点儿。”陆涧沉声吩咐。
“好的,陆总。”
司机默默地把车速降到了30,把车开地跟幻灯片似的,也是第一次。
女孩的脑袋又“咚咚”敲击玻璃窗两声。
“再慢些。”陆涧揉了揉眉心。
司机又降低了车速,车内一片安宁。
“真吵。”
车窗外的路灯明黄色的灯光打在车窗上,女孩的长睫如羽,不知挠了谁的心。
郊外的别墅灯火通明,因为主人回家了。
“张婶,给我做点东西吃,我好饿。”周粥揉着惺忪眼睛,把高跟鞋整齐地摆在拖鞋旁边,提着裙摆,提着毛茸茸的小白兔拖鞋,蹬蹬蹬地往里跑。
“张婶放假了。”陆涧一边换鞋,一边残忍地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啊?”周粥沮丧着脸,“那我咋办?”
话太多的人,没有被辞退,陆涧觉得自己已经心慈手软了。
“想吃东西,自己动手。”
周粥翻了翻冰箱,对陆涧说:“那我先去换身衣服,这么贵的衣服别弄脏了,然后来做点宵夜吃,哥,你要不要吃点?”
陆涧看着她在冰箱后探出半个身子,礼服勾勒的好身材欲露未露,他忽然觉得这房间很燥热,于是解开了衬衫扣子。
“快点儿,饿了。”
家里的暖气很到位,周粥换了一身单薄的睡衣,头发随意地挽成了一个小团子。
冰箱里备了很多菜,周粥不知道,是因为她最近胃口格外好的原因,张婶怕她半夜饿了,要吃宵夜,于是让人准备了很多时蔬放在冰箱。
牛肉、香菇、金针菇、鸡蛋、豆腐、大葱、茼蒿……
不如煮一个寿喜烧火锅吧。
周粥找出了一个酒红色的珐琅锅,备好原汤,然后将配菜都一一洗好切干净,大火把锅烧开了,依次放好了大葱、香菇、金针菇、豆腐……
最后放上牛肉,一面变色后翻面,“啪”打入一个鸡蛋。
“哥,开饭了!”她对客厅大叫一声,过了两秒,看到陆涧放下手中的文件,朝她走来。
其实陆涧早就在打量她了。
做饭的动作太过熟练,那个“刷刷刷”的刀法,一听就不是陆夏。
陆夏就是个做饭白痴,他家曾经报过两次火警,就是陆夏的节奏。
屋外冷风吹,屋里小红锅热气腾腾,陆涧刚刚在宴厅喝了一些酒,忽然感觉有些饿了。
周粥一如既往地准备好了两人的碗筷,还有两小碗酱油调味料。
这屁股刚坐下,又忽然弹起来,跑到冰箱拿了什么。
陆涧一看,是两小罐啤酒。
“怎么?今晚还没喝够?”
周粥把开好的第一罐放在了面前,然后又给自己开了一罐。
“我高兴,庆祝自己死里逃生。”周粥扬起巴掌大的小脸,生动可爱,梨涡张扬,像一个小傻子。
“死里逃生?”陆涧脑海里闪过宴会上那一个接一个往上扑的男人,幽幽继续说:“再来十个男人,怕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周粥才不觉得那个有啥呢,毕竟她自己从小到大,烂桃花也是一堆堆的。
“我是说,谢谢哥哥,拿出宝石和项链,拯救我于水火之中。”她举杯。
过了两秒,陆涧也举起了酒杯。还算懂事。
周粥下意思地往陆涧的碗里夹菜,像照顾周郁那样。
不知不觉,陆涧的碗里已经堆满了牛肉、金针菇、大葱……
陆涧却忽然搁了筷子。
他看着她,问:
“你是谁?”
周粥刚把一块豆腐送进嘴里,滚烫的豆腐烫得她挤眉弄眼,酒窝若隐若现。
然后她听见他问:
“你是谁?”
周粥把那滚烫的豆腐吞下肚,她的食道被豆腐的余热烫得滚烫。
“我叫周粥。”
她对他说。
“周幽王的‘周’,小米粥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