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的脚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门外还有人在敲着门。
周粥开始冷静地解开自己的病人服,只是那双手,仍然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这腿,这手,这胸,这身体,都不是她的……
慌乱之中,她并没有意识到,门外正有人用钥匙把门打开。
于是,陆涧在打开门的那一刻,看到了他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小妹妹,正失神地留着眼泪,泪水划过了梨涡。
陆涧走进厕所。
把门关上,挡住了后面的秘书和安保的视线。
他冷静地帮她穿着衣服,把病人服的扣子一颗一颗扣上。
“陆夏,你似乎忘记我了的警告。”
“我不是陆夏。”
他听到她说。
“我不介意帮你转精神科。”
他回。
于是她闭了嘴。
陆夏的家大的吓人。
像个迷宫一样。
她的卧室的洗手间甚至比她的房间还大。
周粥观察了一圈,仰面躺在床上,人和人之间,还是不要较真了。否则把自己绕在里面,就出不去了。
“咚咚咚。”
周粥起身,打开门。
一个衣着得体的妇人站在她面前,这位是,陆夏的妈妈吗?却听那人说:
“大小姐,晚餐做好了,请用餐。”
原来是她家的佣人。
周粥张口想道谢,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别人叫什么,只能答道:“好的,我换身衣服就来。”
脱掉带着体香的病号服,周粥在陆夏的衣帽间里,不知从何下手。这衣服也太多了,陆夏的衣帽间,恐怕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吧。
不仅有各式名牌的包,甚至还收藏着许多小众牌子的包。各式根本穿不到的礼服整齐的排满了衣柜,那绸缎的质感,在壁灯的照耀下,犹如水波温柔。周粥被这如梦似幻的一切,晃花了眼,不知今夕何夕,或许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吧。
“咚咚咚”的敲门声又响起了。
“大小姐,陆少请您快点过去。”
“好!马上来!”
周粥的声音从房间传来,张嫂有些意外,从前只要提了大少爷的名字,大小姐都是跳脚如雷,大喊着“让他滚”的,今天意外的顺从,让张嫂一时摸不着头脑。
门开了,周粥走了出来。
头发被扎成了高高的单马尾,穿了一身运动装,饶是天天见的张嫂也眼前一亮,这时,大小姐对她笑了笑,露出了浅浅的酒窝,“不好意思,久等了。”
张嫂的厨艺惊人,她应该来自南方,晚餐贴心的煮了南瓜秧瘦肉粥,盐焗鸡,白灼菜心,再加上剥好的石榴籽。
陆涧正坐在餐桌的一侧,背对着他,阅读着文件夹中厚厚的一沓文件。
“少爷,大小姐来了。”
陆涧妄若未闻。
周粥耸耸肩,在她看来,陆涧似乎不爱说话,因此别无他想,走到陆涧对面的位置坐下。
精致可口的菜让她食欲大开。
有啥事,吃饱了再说呗。
周粥刚拿起筷子,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张嫂,开口说道:“过来坐啊。”
张嫂被她这几个字弄得一头雾水,连忙摆手:“大小姐,您太客气了。”
陆涧合上文件,拿起筷子,“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人。”
“好的,谢谢陆少。”张嫂如获大赦般离开了这里。
于是,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周粥和陆涧两人。
周粥盛了一碗粥,也不管陆涧接不接,自然而然地放在了他面前,像照顾周郁那样。
还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个粥煮的真好,南瓜秧应该是后面放的,免得煮老了……”
然后给自己盛了一碗,一勺下肚:“真好吃。瘦肉也很嫩……”
陆涧面无表情地看着周粥,他这个悍妇小妹,看见他如同见了敌人一样的小妹,自从在收购会议上过劳晕倒醒来以后,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前尘往事统统忘记,不再恨他了。
“哥。”周粥想,她应该这么称呼他吧,当年在学校的时候,陆涧是有帮陆夏开过家长会的。偌大的教室,就他一个小大人,却镇定稳如金钟罩一般,“你不饿吗?怎么不吃啊?”
女孩目光清澈,带着干净单纯地询问。
哥?陆涧颇感意外。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十年?十五年?
“今天有些事跟你交代一下。”他依旧冷冰冰的。
“嗯?”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
周粥疑惑,这应该就是陆夏平常住的地方吧。
“没有我的允许,寸步都不可以离开。”
“为什么?”周粥愕然,她被囚/ 禁了?
男人慢条斯理地拿起汤匙,搅动着碗中的粥,热气化成一缕薄烟,飘进了周粥的眼眸。
“陆夏。”他开口。
“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粥。”
周粥无语。
这个男人的频道似乎跟她不在一条线上。可周粥是谁,周粥是忍受了许虹桥女士二十多年的人,陆涧的这点小性子比起许虹桥,简直是……太容易相处了。
“那你尝尝鸡/吧,挺好吃的……”周粥小声说。
陆涧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