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跳跃下,公主的眼神流露出孩童般干净,盛满了对心上人的喜欢之情,害羞又忍不住要靠近驸马。
洞房这幕戏,陆夏把这个公主的心理揣度很久,因此呈现出来的表演,把那个存在文字里的公主演活了。
而驸马也是被强迫娶了公主,青梅竹马的表妹也另嫁他人,双腿残疾,穿着喜服,美人当前,他却双目失神,万念俱灰。
拍完温澈的特写后,齐心月大叫:“过,叶燃,到你了。”
“赶紧的,坐上去,愣那干啥?”齐心月拍了拍陆夏的屁股。
已经乖乖躺平的叶燃也看向陆夏。
“来了。”陆夏硬着头皮答。
她提着红色的裙摆,很没形象坐了上去。
国内电视剧的尺度就那样呗,硬要拍的话,就放下轻纱幔帐。
红色的轻纱后,陆夏俯视着叶燃,两人大眼对小眼。
如果说温澈的古装造型是君子如玉,陌上无双,那么叶燃呢?
陆夏怎么看都看不够,他的鬓角,他的眉,他的鼻峰,他的唇。
一点一点地看,一点一点地看。
她想要他。
她看见他就内心欢喜。
陆夏有点迷茫,这是喜欢吗?
陆夏大学到毕业后交往过两个男友,都是非常优秀的男人,长相、家势,无可挑剔,交往也很正常,当她独自度过一个月假期,发现自己丝毫没有想念的感觉后,就提出了分手。一个人也是过,两个人也是过,怎么过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叶燃给她的感觉,很新鲜。
像一块牛皮糖,像八爪鱼的吸盘,像一切甩不掉的黏黏腻腻的世间俗物一样,吸引着她。
“喂,女主角你动一下好不好!?”齐心月大叫道,这俩人一动不动地干啥呢?
《公主重生手札》的剧组人员全部都跑来围观了,陆夏是怎么都无法投入。
虽然不是没和叶燃尝试过这个“坐位”,但是呢,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陆夏把叶燃的手举过头顶按着,“来,给爷啵儿一口。”
“……”
陆夏拍戏以来,头一次频频笑场,叶燃丢了导演的评判标准,觉得这样的她格外可爱。
“哈哈哈哈哈……我”
叶燃倒像是没看到那些人一样,左手被陆夏挡住,极不安分地动作着,犹如羽毛一样挠得她心里直痒痒。
叶燃难得看见陆夏这个缩手缩脚万分纠结的模样,心里的坏水被一寸寸的抽出来,陆夏就是那个泵。
这个女孩,他在回蓉城的那个雨夜里遇到,行尸走肉一般走在马路中间,眼神里带着求死的意志,于是他把她带回了家。他喜欢好看的东西。她就是。
女孩在他家小心翼翼地寄宿着,为他打扫清洁房间、扫饭煮菜,从来不敢直视他,小心翼翼地在报答着他的恩情。他喜欢好看的东西,但不喜欢无趣的东西。于是两个人变成了单纯的房东和租客,可惜租客没有钱,他无所谓啊,钱啊,买不到的东西太多。
后来他不再常回蓉城,直到月前,家宴,再次和父亲大吵一架以后,再次见到她,她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内里里的灵魂是那样的活泼动人,就好像他少年时经过的一片纳什尔岛的花丛,美丽真实,不可错过。
叶燃交往过些女孩。有的他甚至不记得姓名了。拥抱时欢喜,分开时,也欢喜。他如同在菩提树下转经的僧人,从来不肯为谁停留过。相遇,是缘分,分开,也是缘分。
可是阮阮她不同。
她究竟有哪里不同呢?他还需要花费很久很久时间,去了解她。
“阮阮,做我女朋友吧。”
嗯?陆夏以为她听错了,于是她栖身,贴近他。
“你说什么?”
叶燃微微一笑,好似寒山雪消融,惹得满室春光明媚,“你明明听见了。”
“我听见了。”陆夏声音柔柔,“如果你想要我的答案,不再说两句好话情话骗骗我?”
“你想听的我都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你听,阮阮。”
叶燃直直看着她:
“桑弥,我憎恶你。你生在皇家,不懂民心,更不懂吾心。吾与表妹青梅竹马,因你生生分离,我恨你,剜了别人的心,你依然天真如稚鸟,仿佛拔掉你的一根羽毛就是心肠歹毒之人。桑弥,我恨你,你毁我仕途,寒窗十栽,忧国之心,陡然断送;桑弥,我恨你,你突然明白了这世间的七情六欲,却唯独不知道,我爱你。桑弥,我恨你,我恨我爱你。”
这是驸马唯一一次去祭拜公主时说过的台词。陆夏把剧本给叶燃看过,却不知道他竟然背下了这段台词。
陆夏双眼通红,仿佛她变成了公主桑弥,而他就是那个与她交缠两世的驸马。
她的眼泪早已落下,豆大的一滴,打在他的眼眶下方,变成了两个人的眼泪。
“我……”
“咔。”齐心月不耐烦地举着喇叭,“我要的是船戏!!船!戏!你俩聊心回家聊啊!”
陆夏后知后觉地从叶燃身上爬起来,不好意思地道歉。
叶燃也坐起身,对齐心月说:“心月姐,我要是你,我就床榻上方取一个远景,美人入怀,这种镜头比较好过审。”
齐心月想了想,害,不如试试。
结果按叶燃的一番指导,镜头华丽又唯美的完成了。
“叶大导,神了!”
收了工齐心月拉着两人要去喝酒庆祝,被叶燃礼貌地回绝了。
这一天,温澈杀青了。
对温澈而言,陆夏有足够的吸引力,美丽,身材好,娇艳动人,虽然是十八线,但是演技秒杀很多“演员”,前途无量,他不介意借着拍戏的名义,亲近她,可惜,叶燃,齐晟,这两位,他一个都惹不起。
美丽的阮阮小姐,再会了。下一次,就让我先遇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