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小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点头允诺。边婧刚想发火,小鬼们的头领,也就是千年前领兵打仗的将军,站了出来,说:“我来吧。”
边婧的火被压了下去,反而有些自责内疚了:“你可想好了,做他人的影子,只能跟着他人的步骤走,绝不能自作主张。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是的。大师,我记得当初的约定,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边婧被这只小鬼的义气和诚信感动:“好,我信你。”又回头对刘玉奎说:“薄爷,能不能帮一下忙?”
刘玉奎一口答应。
边婧吩咐将军小鬼站在透明人身后,刘玉奎为她护法,她用桃木毛笔画了五道鬼画符,分别贴在小鬼的双手、双脚以及额头上。那五道符化成水,慢慢地渗入小鬼体内,小鬼如引火烧身,形体如蜡烛似的一滴滴地滴落下来,在地上化作一滩水。
边婧见状,看看刘玉奎:“怎么会这样?”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刘玉奎飞出一道黄符,符融入这滩水,慢慢的,这滩无形无状的水立刻凝成了一个黑色的人形,这个人形,便是影子。
做完法,众人耐心地等待变化。说来也是稀奇,衣服裤子里面竟然现出了头、胳膊和腿,很快,邢滔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众人皆惊喜极了,可邢滔还没走两步就倒在了地上,看样子伤得不轻。
刘玉奎过去搀起了邢滔,只一眼便看出端倪:“小徒孙,你挨了宗正的鞭子?”
邢滔摇摇头:“我没事。”
“废什么话,有病要治!”刘玉奎立刻化了道黄符给邢滔服下,“这只能暂时压住伤势,具体的还是要等出去看过医生后才行。”
邢滔咽下符水,担忧地问:“先前师父也给我喝了符水,现在又喝,这两种符水会不会起什么化学反应啊?”
噗,姬言馨忍不住笑喷了,邢滔爱慕地看了她一眼,她小脸一红,立刻背过身去,而其他人都已经笑得停不下了。
笑过后邢滔才发觉边婧腹部受了伤,也顾不得自己的伤,扑过来关心边婧。“师父,你怎么了?痛不痛?”
“不痛。”边婧的脸色很不好。
“师父,这是你第二次……不对,是第三次救我了。师父你对徒弟的大恩大德,徒弟该怎么回报呀?”
边婧开起了玩笑:“你要想报答我,就多做点好吃的给我吃。”
“行,”邢滔流泪不停,“只要师父喜欢,我就做。等出去后我就去学做饭,我要给师父你做很多好吃的……”
边婧笑着说:“好了,不逗你了。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会在蚕茧里?后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啊,我知道有个出口,咱们边走边说好吗?”邢滔带路,来到巨树的主干前,敲开上面的一扇木门,领着众人进去,“我那天逃走后又遭到了宗正的追杀,逃亡了一路后不知怎的掉到了地底下,又摸爬滚打地到了这,本来想休息一下的,谁知道这树上不知道挂下什么东西来,我就这样被裹在蚕茧里头了。”
巨树里面是空心的,做成了旋梯缓缓而上,旋梯的扶手、阶梯,角角落落里都雕刻了满满的花纹图案,有花有草又有飞禽走兽,俨然形成了一幅生动的图画。
边婧趴在靳昌的后背上,并不关心这些图案,问:“宗正为什么要灭你口?”
邢滔走在前面,听到提问打个哆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边婧:“师父,我……我其实……其实发现宗正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师父你还记得那两条虫子吗?”
“什么虫子?”
“就是师祖仙逝后……我在花园里找到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虫子。一种头上有两个红点,一种却有四个红点,我那时就怀疑师祖的过世肯定有人从中作梗。”
说到这,刘玉奎跳了出来,抓住邢滔的胳膊:“什么?你的意思是有人害死小玲,是谁,是谁!”
邢滔吃痛,哇哇大叫,刘玉奎只好放开,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了:“你快说,究竟是谁害死小玲的!”
“那天我在师父的帮助下逃跑,宗正追杀,他冲我使出了蛊毒,我亲眼见到他使出的蛊虫头上是四个红点的。”
刘玉奎惊呼:“是他?”
边婧也是不寒而栗:“怎么可能?宗正虽然走的邪路,但他怎么会做出……姑姑她是被宗正害死的……姑姑……姑姑……”
“小玲……小玲……”刘玉奎泪流满面,悲中生愤,“出去后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畜*生,为小玲报仇!”
邢滔补充道:“就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秘密,他才要对我痛下杀手。”
哭也哭了,骂也骂了,纵使再悲愤也要接受现实,打起精神来继续爬楼梯找出口。姬言灏走在队伍的最末,一脸严肃,心事重重的模样。姬言馨发现他走得极慢,便拍拍他的肩膀:“哥哥,你怎么了?”
姬言灏一下被惊醒:“有点累。”
前方忽然传来小虎兴奋雀跃的叫喊:“前面有光!前面有光!”
旋梯尽头有一个大洞,众人从洞中一一爬出,竟到了巨树的树顶,树顶的一根粗壮树干上悬着一个巨大的金蚕茧,那亮光,就是金蚕茧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