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朱元璋执政后期疑心很重,很是忌讳那些曾经为其抛头颅洒热血的功臣,尤其是担任要职、在前朝德高望重的功臣。于是挖空心思地找功臣们的茬子。皇后马氏在世时会加以劝诫,可等马氏过世后这和尚出身的赤脚皇帝就动真格的了,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清除运动,范围之广,波及了整个朝廷,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咽了口唾沫,只觉嗓子干涩灼痛,但仍坚持说下去:“我们哈格萨族的祖先,当时是朱元璋的义子,名叫拓拔英,年纪轻轻就立下赫赫战功,朱元璋称帝后册封为护国大将军,掌京都兵权。俗语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祖先功高盖主,压过皇帝,难免成为众矢之的。当时祖先也觉察到了这一点,故意装病示弱,可皇帝猜忌心太重,居然派贴身太医给祖先把脉。祖先没有办法,只好在雨中淋了三天三夜,高烧了三天三夜,从而瞒天过海,过了这一关。可皇帝对祖先的忌惮并没彻底消除,祖先心知肚明,病好后便向皇帝辞官返乡。皇帝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赐祖先珠宝千斤,良田万顷。祖先本以为可以安安心心地度过下半辈子,但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
“祖先一家在返乡途中遇山贼打劫,祖先以一敌百,双方杀得天昏地暗,尸横遍野。祖先的一家老小都死在了山贼手中,祖先杀死最后一个山贼,跪在一家老小的尸体前,哭了三天三夜,觉得一个人独活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意思,便想一死了之。而就在他提刀自刎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走到一个山贼尸体旁,解开山贼的裤子,惊诧地发现这个山贼竟是太监!他又检查了其余的山贼,无一例外,全是太监。他还在山贼头目的身上翻找出一块金牌,正是皇帝的免死金牌。一切都一目了然,这些武功高超的太监是皇帝派来杀他的。”
边婧忍不住插嘴:“皇帝心眼这么小,祖先兵权都上交了还要痛下杀手,真狠!后来呢,后来怎么样?祖先是怎么得到那块玉玺,又是怎么建立哈格萨村的?”
老王妃说:“祖先把家人好生安葬,然后一个人带着悲伤和仇恨继续南下。他一路游山玩水,做过押镖的,也做过伙计和乞丐,一直来到泸沽湖边,遇到了一群善良朴实的摩梭人后才决心定居下来。整个摩挲族全是女人,祖先一去就成了整个族的首领。可很快他就发现了摩挲族人的秘密。原来这些摩挲人全是披着人皮的青蛙人,而且每个摩挲人死后都会变成一滩黑水,黑水里还会游出一条双头蛇,双头蛇会找其他的人进行寄生。
“祖先吓得半死,病了大半年,在这期间有个漂亮的摩挲少女陪伴他左右,精心照顾他。少女每天和祖先聊天,说他们摩梭族的历史和遭遇。原来他们摩梭族也是受害者,双头蛇寄生到了他们身上,折磨他们,他们也很想变成正常人。祖先听了少女的话,很同情他们,再一想他们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就一下想通了,病也好了,还和那个少女成了亲,并花费一生的心血建立了哈格萨村。”
姬言灏问:“哈格萨族人就是变异的摩梭人?”
嗓子实在太干,老王妃忍不住咳嗽两声:“没错。变异的摩挲人无颜再做摩梭人,就全都拥立祖先为首领,甘愿成为哈格萨人。可是那些变异的哈格萨人真的太可怜了,生来怪胎,活得憋屈,死了还要受折磨。每一个哈格萨人死后都会钻出一条双头蛇,祖先为了阻止双头蛇再寄生他人,便烧制陶罐,将双头蛇做成琥珀,再浸入装有人油的陶罐中进行封存,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边婧恍然大悟:“我懂了。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死了很多哈格萨人,所以曾祖母你暗中偷偷地把那些双头蛇搬来这里封存起来。所以,阿昌之前推测的没错,右边路口的车轮印确实是押送浸入在陶罐里的双头蛇留下的。也就是说,曾祖母你早就知道这座地下陵墓,不过你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谎称是地府。”
靳昌补充说:“我再补充一点。如果猜的没错,那三个路口全都可以通向出口,只是右边这个路口通向的却是这间藏有双头蛇的古墓室,甚至是后面更为秘密的地方。”
老王妃哼了一声,斜着靳昌:“如果听我的我们现在已经出去了,可你偏偏自作主张走这条路。实话告诉你,接下来我们会去什么地方,遇到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我这一生只是遵照老祖宗的意愿封存双头蛇,其他的一切我全然不知,不止是我,就连我丈夫也未必知道。”
话落,众人陷入沉默。边婧提出几个问题:“我还是想不通,那些摩梭人是怎么变异的?那些寄生的双头蛇又是从哪来的?还有,双头蛇这么厉害,祖先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是怎么想到用琥珀封存双头蛇、再浸入人油中保存千年的?他要保存这些双头蛇干什么,直接杀死不就好了?”
靳昌双臂环抱胸前,也说:“我的直觉是,哈格萨族的祖先还藏着其他的秘密。”
姬言灏说:“不管什么秘密,我们先出去再说好么?”
“对对,”老王妃握着姬言灏的手,可刚张口就咳嗽了起来,“水,水……”
“曾祖母你怎么样?”边婧很着急地四处找水,可墓室里哪来的水?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一滴水,急得她都快哭了。一个转身,竟然看到姬言灏拿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血喂老王妃。
老王妃喝了一口血润润嗓子,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微笑着拉着姬言灏的手猛夸了起来:“姬总你太会照顾人了,手没事吧?”
姬言灏舔了舔手腕上的割伤,那伤口一会就愈合了,好像根本没有受过伤。
“你会自我愈合?”老王妃觉得神奇极了,忙喊自己的曾孙女过来,“婧婧啊,有姬总照顾你,曾祖母要是走了也走得安心。”
边婧皱眉:“曾祖母你在说什么呀?我和姬总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
“哪对恋人不是从普通朋友开始的?多处处就好了。曾祖母不会看错的,姬总和你很有夫妻相。”
一旁的姬言灏眉开眼笑,心里偷着乐;靳昌却阴沉着脸,故意泼冷水:“这种事,能不能等先出去了再说?如今大伙生死未卜,没有水也没有粮食,前面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危险。”
刘玉奎笑着附和:“没错。儿女情长暂且搁一边,先出去再说。”
一行人决定不休息一口气走出去。他们全都又饿又累又疲倦,手机也一个接一个的没电,而前面的道路却没有尽头,在这种情况下人的意志被磨灭了不少。
靳昌见大家都垂头丧气的,深知对于一个团队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士气,于是他打破沉默,边走边说:“快了快了,我好像听到前面有水声,大家都再坚持坚持,很快就能喝到水了。”
这番话好像起到了点作用,本来落在最后面的小虎和姬言馨听到这话后竟然奔了上来,小虎舔舔干燥的嘴唇,眼睛瞪得大大的:“哪呢?水在哪?”
靳昌说:“就在前面,快了。”
小虎又垂下了头:“敢情你在望梅止渴?”
靳昌:“不要这么快就拆穿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