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剑钢快要崩溃了,这段时间的状态简直糟透了,不仅是爱人,就连单位的同事也都察觉到了。他很害怕自己这种改变被人发觉,因为他才当上副局长没多久,不想这么快就被人说成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而崩溃,从而挑战他的权威,甚至背地中伤把他拉下这个位置。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完全不关工作的事。
这天一早天还没亮他就因为失眠起床了,起来后先在床边呆坐了半个小时,爱人和孩子也被他吵醒,爱人林姐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没事,你们继续睡,就出去了。林姐哪还睡得着,她安抚好身旁的孩子入睡,然后披了件外套跟着出去。
杨剑钢拐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个脸,想清醒清醒,可刚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就吓得大叫一声,脚下一滑跌在了地上。
他大发脾气:“地上怎么会有水!”
林姐赶紧进来想搀他起来,却被他狠狠推开,他恶语相向:“你每天怎么打扫卫生的?朝九晚五,工作也没压力,居然连家务都做不好!”
林姐本就满腹委屈,听到这话后也发火了:“你怪我没有做好家务?那我问你杨剑钢,你又做过多少家务?我每天一早起来给你们做早饭,做完早饭买菜,买完菜送孩子上学,送完孩子上班,下班回来给你们做晚饭,你要求高,每晚都要三菜一汤还不能重复,吃完还要洗碗拖地,晚上还要给孩子洗澡洗衣服讲故事哄他睡觉。孩子从小到大的家长会都是我去的,你知道班主任姓什么吗?你知道孩子什么能吃,吃了什么会过敏吗?这些你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到头来换不来你一句好,还要被你埋怨!杨剑钢,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想跟我过下去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别以为当上个破副局长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要是不想过你早点跟我说,我同意和你离婚,孩子归我,房子归我,存款归你!”
杨剑钢抱着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姐抱臂:“那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父母的吵架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孩子,小朋友哭着站在门口:“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
林姐抹抹眼睛,立马跑过去抱起孩子,安抚道:“爸爸妈妈玩游戏呢,不是吵架。乖,别哭。”
杨剑钢望着妻子孩子的背影,忽然心头大震,不是滋味,大颗泪珠摔落而下,耳边响起了当日边婧的一番话,深思熟虑好一会,才掏出了手机。
姬家四合院。
边婧和姬言馨正在剪纸,邢滔后来也加入了,三个人一起剪纸,有说有笑的,姬言馨别提多高兴。姬言灏见状,也就放下心来,回书房处理起公司和鬼狐门的事。公司平时有几个元老盯着,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只要他过目一下文件签几个字即可,而至于鬼狐门,他早前已派出众多姬家人出去打探消息,但至今颗粒无收。
手下阿卜休息两天就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姬言馨一事对他打击挺大,他一直处在极度的自责当中。
“老板,我再加把劲,不信挖不出他们来!”
“你也要注意休息。伤还没好。”姬言灏拧拧眉头,打开笔记本上的新闻网站。他每天都有看新闻的习惯,及时掌握国内外的动向,以便在生意上做出正确的抉择。
网站上有则小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则新闻说的是在吉首附近几个地方,陆续出现被吸干了血的牛羊牲畜,甚至是小孩,直到发生小孩被吸血事件当地政府才重视了起来,从周边各个地方的派出所里抽调精英干将组成吸血调查组,共同开展调查。
他好奇地点开新闻下面的小视频,是当地居民拍的。视频里许多居民围着一头死牛,那死牛皮包骨头,僵硬得如同标本,更重要的是,牛的脖子处有两个牙齿印。据当地的居民说,发现这头死牛的时候牛浑身的血液都没了,皮都风干了。
“看看这个。”姬言灏把笔记本屏幕转到阿卜面前,“这些牲畜的死法,不觉得很像是活死人做的么?我这两天了解过活死人,那是一种在活人的时候魂魄被生生地剥离下来的生物,没有思想,无望无欲。如果施术者技艺不精,很有可能因为剥得不彻底而使活死人保留一定的生理需求,比如饥饿。”
阿卜:“我懂了。老板,我这就顺着这条线去查!”
边婧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公安局副局长杨剑钢。她想了想,终于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以为他打来是要把她抓回去,着急地说:“杨局长,才几天啊你就要把我传唤回去啦?哎呀我跟你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事,是我自己的私事,想请你帮个忙。”
边婧一双大眼咕噜一转,立马放下心来,笑容满面:“好,你在哪,我去找你。”
边婧跟杨剑钢约好在市区的一家咖啡馆见面。杨剑钢这天是穿了便服来的,灰头土面,闷闷不乐,印堂黑得都可以磨墨了。边婧早猜出他是为了什么而来,也就不急着说话,等他说。
杨剑钢说:“我约你出来,是想请你帮我转转运,去去霉气。”
边婧一坐下就很不客气地给自己叫了一个套餐,有沙拉、牛排、甜品、面包还有咖啡。她不紧不慢地切着浇了黑椒汁的牛排,头也不抬:“可以啊,不过我不会因为你位高权重而给你免费作法。”
杨剑钢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大信封袋,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钱,他把装了钱的信封袋推到边婧面前:“这点请你笑纳。我打听过你的收费,作法一次一万八千八,这里是两万。”
边婧挑了挑眉,腾出一只手来度量了一下信封的厚度,皱眉:“我不收现金的,再说一万八千八就是一万八千八,别自作主张给两万,我定的价都是有讲究的,你要是不怕破坏你的气场那就尽管给两万。”
杨剑钢一听,愣了,心想面前这个小姑娘还真有个性,给多了钱都不要,没法,他只好收回这个大信封,心里有些不悦。
边婧摸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名片背后写着她的账户和账号。
“把一万八千八汇进去就行了。现在就操作,通过网银汇,我要收到钱才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