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片石柱林,靳昌提醒所有人注意安全,带头先走了进去。那一根根高耸入天的石柱仿佛孙悟空的金箍棒似的撑起了整片大海。这些石柱全是自然形成,千姿百态,栩栩如生,上面没有丝毫人工雕琢过的痕迹,石教授不禁对此赞叹不已,称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真没想到这东海海底还有如此神奇的地方!”石教授又感叹了起来,“人在大自然面前,真的太渺小了!”
其他人也都让眼前壮观的景象所折服。刚才偷化石的两个人又心照不宣地打起了石柱的主意,他们趁人不注意偷偷地用刀刮石柱,想从里面刮出金子来,可石柱太坚固,任他们怎么刮都刮不开。而且刺耳的刮擦声引起了石教授的注意,他一个回头,一眼瞧见了那两个正在石柱上刮刮弄弄的船员,气愤地大声斥道:“谁都不许动这些石柱!”
突兀的一声大喝,那两个人一愣,停下手来。
石教授继续斥责:“这些石柱的形成过程、结构组成都非同寻常,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对我们了解史前文明、揭开史前秘密将具有跨越性的突破。你们可以对学术研究嗤之以鼻,但必须对大自然拥有敬畏之心!”
那两个船员低着头,羞愧地说不出话。有一个紧紧捂着背包,石教授又盯着那包,走过去问:“里面装的什么?”那船员侧了侧身,把背包藏在胳肢窝下。石教授怒喝:“拿出来!”
这些船员是宗正的人,宗正见状,遣船长过去处理此事。船长过去后二话不说怒斥那船员把背包拿出来。船员实在没办法,只好将背包打开,把里面的那块化石拿出来。
石教授看着那块被刮花了的恐龙化石,痛心疾首地大呼:“这很有可能是白垩纪的窃蛋龙的化石,在东海海底寻到是前所未有的事,具有非常高的研究价值。而你们却因一己私欲把化石破坏成这样!再说,化石不是你们私有的东西,它属于国家!你快把化石放下,放下!”
可那船员站着不动,很不舍得手里价值连城的化石,嘴里还漫不经心地嘀咕起来:“来都来了拿几块化石又怎么样?”
宗正过来一把夺过化石扔在地上,呵斥:“叫你放下就放下,废什么话!”
那船员委屈地看着宗正:“可是老板……”
宗正立马喝道:“可是什么?做错事还有理了?”
船员听了,只得默默地低下头。
靳昌他们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再没人提起刚才的小插曲,那些船员都挺烦张口闭口都是国家、人民、研究的石教授,可靳昌倒是很敬佩这位潜心做研究、实实在在的老教授。
出了石柱林,却见前面的黑暗中一排红光闪闪烁烁。靳昌觉得不对劲,让所有人呆在原地别动,想自己一个人过去看个究竟。
边婧立刻表示要跟去,理由是万一有妖魔鬼怪可以帮忙挡一挡。她去了宗正没理由不跟着去。邢老爷子和邢滔也想去,尤其是被刘燕花附身的邢老爷子,双眼紧盯着远处那一排诡异的红光,嘴里嘀咕:“太熟悉了,太熟悉了。”最后靳昌决定带上边婧、宗正、邢老爷子和邢滔前去一探究竟,石教授和船长、船员们留在原地,由船长负责。
躲在人群当中贪生怕死的奚丹丹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和讨厌的女人并肩而去,自己却没有勇气同去,心中既伤感又憎恨。在靳昌临走前她把身上唯一一把刀给了靳昌:“注意安全。”
靳昌没有收:“你自己留着防身用吧。”
奚丹丹眼含泪水:“你就这么厌恶我连刀也不肯收?”
靳昌有些反感地皱了皱眉,从裤管里拔出两把小匕首,说:“我有。”
奚丹丹撇撇嘴,默默地把刀收了起来,感觉自己像极了傻瓜。
靳昌等人朝着那诡异的红光摸索而去,待走近一些,几束电筒光亮一同照射过去,他们才真正看清楚前面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座破烂废弃的庙宇,外壁焦黑,犹如焚烧过一般,残缺的廊檐下挂着一排大红灯笼,显得异常的诡异。
靳昌说:“有点奇怪。这个地方照理说无人居住,那灯笼又是谁挂上去的?”
宗正走上一步:“我看这灯笼,不同寻常。”
边婧等不及地催促:“那还不快点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话未落,邢老爷子已然朝着那破败诡异的庙宇撒腿跑去。邢滔大叫着“爸爸”,赶紧追去。靳昌等三人觉得邢老爷子的反应过于激烈,也急忙赶上去。
邢老爷子奔到庙宇前,忽然往事涌上心头,热泪盈眶,泪水啪啪地落下来,砸在庙宇前残破的石阶上。“啊”的一声他对着大门跪了下来,泪水横流。邢滔吓坏了,赶紧把老爷子搀扶起来:“爸,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啊!”
靳昌和边婧已经踏上台阶走进了庙宇,庙里面黑洞洞的一片,横梁烧成了木炭,东倒西歪地躺着,正中央竖着一个高大的神像,神像的头已不翼而飞,身上油彩斑驳,不成样子。俩人站在神像下面仰头看了片刻,竟同时偏过头来看了对方一眼,会意地笑笑。
边婧蹦蹦跳跳地出了庙宇,声音如铜铃般动听:“刘燕花,这座是不是几百年前龙王村的龙王庙?”
邢滔闻之一惊。
邢老爷子缓缓抬起头来,抬起手背,翘着兰花指,轻轻擦了擦眼睛,动作轻柔矫作,好似女人。“没错,就是龙王庙。”张口说话,却分明是刘燕花的声音,“我就是在这里和他相遇的,就在我这个地方,他转过身来,我们撞了个满怀……我这几百年来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他,会不会之后的一切都会不一样。我的未婚夫不会死,龙王村的人不会死……唉,是我害的他们……”
“不会。”靳昌有些无情地戳破她内心的一丝侥幸,“就算没有你和李岩的事,后面的事要发生的还是会发生。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把所有的错都怪在自己身上。”
刘燕花抹抹眼泪,像个孩子一样点了点头。
宗正在刘燕花哭泣、靳昌和边婧进庙查看的时候独自一人绕到庙宇后面的柴房里。他在坍塌了一半屋顶的柴房里全神贯注地翻找着什么,就连边婧在后面大声喊他的名字都没听到。边婧见他不回应,只好在他肩上一拍。这一拍把宗正吓得不轻,他回头:“你干什么?”
边婧抱着胳膊笑嘻嘻地问:“你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