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被宗正抓了迷晕了关在水牢里,到现忙都没醒,所以没办法问话。再加上所有人忙活一天都累垮了,齐齐地吃完晚饭早早地回房休息了。奚丹丹也让宗正关了起来,派了几个鬼差看守,她也挺平静,也不想着逃跑。边婧倒不平静了,会议室里的那幕令她心中百感纠结。奚丹丹楚楚可怜,靳昌好像很懂她似的,这俩人眉来眼去,气氛融洽,心有灵犀,而她和靳昌在一块总少不了吵吵闹闹,还谈什么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夜海宁静,星子倒映在海水里,泛起一层层的金光。边婧坐在船头,赤着脚丫子,迎着裹着腥味的海风,思绪飘到了千里之外。
在那座高耸入云的梅山上有一座道观,她、姑姑还有师兄宗正生活在一起,还有山顶上的花鸟虫鱼。姑姑坐在莲花座里对她说,缘分这东西,不能强求,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是自己的早晚是自己的。道理她都懂,可她一时半会还缓不过劲来,她又想起姑姑和她说过的另一个道理,做任何事都要拼尽全力,有始有终,不能吊儿郎当,虎头蛇尾。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偏偏感情方面就不需要拼尽全力,偏偏要随缘呢?
“啧!”她挠挠头,仰望一下星空,自言自语,“姑姑啊姑姑,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呀?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每天对着他心里都很不好受,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我心里更不好受。我心里就是很难受,很烦,憋得慌。”
“唉声叹气的在这干什么呢?”
肩膀上猛地被人重重一拍,边婧不满地耸了耸肩:“你要死啊,下手这么重,是有多想我死?”
宗正笑哈哈地坐了过来,手里捧着两罐啤酒。“我想你死还带酒给你?脑子抽风了吧?”
边婧从他手里夺了一罐啤酒,拉开易拉盖,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行了行了。”宗正拿过那剩下的半罐啤酒,“知道你会喝,但是心里藏着事,只会越喝越醉,越喝越烦。和师兄说说,是不是为了那个姓靳的男人?”
边婧又抢过那半罐啤酒:“你已经不是我师兄了好哇?我干嘛要和你说?”
宗正说:“我下山是奉师父之命,不是什么被逐出师门。”
“真的假的啊?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快说。”
“五年前师父她老人家下了回山,回来之后就把我叫到书房,和我聊了一宿。师父说,她在山下遇到一个古怪的道士,本事很高,但都是旁门左道。姑姑和那道士遇到的时候道士正在用活人炼邪术,姑姑就和他打了起来,俩人不分伯仲,都受了伤……”
“姑姑受了伤!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啊!”
“你先别急。师父确实是受了伤回到梅山的,可是养了一年多的伤后就好得差不多了。伤好后师父就和我聊起那个道士的事,她说那个道士来历不明,不知出自什么门派,如果任由其这样下去,必定给世人带来灾难。所以姑姑想出一个办法,寻个由头故意赶我下山,好让我没有任何背景地在山下查探那道士的来历。”
边婧问:“那你查到了什么?”
宗正说:“我一路查探,查到龙王村就断了线索。接着发现奚丹丹有古怪,我就暂时不查道士了,转而查她,想看看她背后究竟有怎样大的势力,会不会和那道士有关联。”
边婧一个白眼,无情戳穿:“你是看她长得漂亮想追她吧!直说就行了嘛!”
宗正拉开易拉盖,和她的啤酒罐碰了碰后喝了一口酒:“竟然让你发现了,真厉害。”
“少贫嘴。”边婧想了想,“这样说来你在山下做的这些都是有苦衷的,那为什么在断崖还推我去死?”
宗正举双手喊冤:“那真不是我做的,都是奚丹丹那伙人嫁祸给我的嘛!那天人这么多,谁晓得里面有多少奚丹丹的人。我当时要做戏给他们看只能承认是我推了你。本来我也不想这么快现身的,谁叫你们这群老弱病残这么菜,差点死在海里,要不是我及时来救你们,你们全都得喂怪物。”
边婧的一双大眼睛咕噜一转,喝了口酒:“看在你救了我们的份上暂且信你吧。等回到岸上有信号了我要打电话给姑姑,核实一下你究竟有没有说谎。”
宗正一副嫌弃的模样:“看你这精的,难怪那男的不喜欢你,把人想的太坏,一点都不可爱。”
这话把边婧气得眼眶发热:“不喜欢就不喜欢,姑奶奶我天生丽质,难道还找不到一个比他好千万倍的男人?到时候他就等着哭吧!”
宗正呵呵笑开了:“有信心是好事,不过不要表面一套内心又一套。幸好你对他的感情还在萌芽阶段,既然他明说了不喜欢你,那就放下吧,别总是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该吃就吃,该玩就玩,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些年我在外头也闯出了些名堂,开了几家酒吧,ktv什么的,有空来玩。”
“对,这话你说的很对!”边婧举起啤酒罐,和宗正碰了一下,俩人比赛似的争着把啤酒饮尽。喝完后她起身:“好了,我心情好多了,回去睡觉了。”
过了半夜,奚丹丹房中的鬼差睡觉的睡觉,离开的离开,奚丹丹抓住时机逃出房,偷偷地摸进了靳昌的房间。此刻靳昌早已躺下,却是闭目养神,并未睡着,在想自己失忆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房门拉开的那刻,他就睁开了眼睛,但很快又闭上,佯装还在睡觉。
奚丹丹已走到床边,她低头望着他的睡颜,心动得浑身热血沸腾。正是这个男人的出现,彻底颠覆了她一贯的想法,活着,不仅仅只是苟且,还可以追求自己的爱情。
她看得目不转睛,挪不开双眼,情难自禁下竟忘了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抬起手来,慢慢抚上男人硬朗的面庞。
这时,靳昌猛地睁开了双眼,从床上跳起,伸手掐住了奚丹丹的脖颈,奚丹丹大惊:“你没睡着?”
靳昌从床上起来,那双黑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狠厉的光芒。他不想吵醒旁人,低声质问:“这么晚了来我房间干什么?”
奚丹丹脉脉含情地望着他蕴着怒气的脸:“老板,我是丹丹。”